小时候,我认为梦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因为大人总是饶有兴趣地说起它,而我却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梦,所以我总认为自己不会做梦,总是强烈地渴望有一天也能做个好梦。|||母亲借助梦境“破案”的事情,更强烈地刺激了我对梦的渴望。那是在一个冬天,我弄丢了一条围巾,一条墨绿色的长围巾,还比较新。发现弄丢了,已经是在十多天以后了。母亲很着急,更多地是生气。|||因为在一个经济拮据的家庭,丢东西那是不可饶恕的,是败家玩意。当母亲声嘶力竭地问我在哪儿丢的,是么时候丢的时,我只能满眼含泪地、惊恐地注视着她。如果知道时间和地点的话,那就不叫丢了。|||晚上母亲做了一个梦,梦见那条围巾裹着一件很脏很脏的棉袄。第二天,母亲在饭桌上把这个梦告诉给我们,于是全家陷入沉思。唯一的线索就是那脏得很的棉袄,母亲进而想到了村里不大讲卫生的婆娘们。在方圆一公里的范围内进行筛选,既而展开PK,最后终于有一人勇夺“桂冠”。经实地探查,果不其然,终以完璧归赵结案。|||随着年龄的增长,梦也不期而至,那神秘的面纱正在层层掀开。尤其是读了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后,终于明白了梦产生的可能:一是它也许在白天即受到激动,不过却因为外在的理由无法满足,因此把一个被承认但却未满足的意愿留给晚上入梦。|||二是它也许源于白天,但却遭受排斥,因此留给夜间的是一个不满足而且被潜抑的愿望。三是也许和白天全然无关,它是一些受到潜抑,并且只有在夜间才活动的愿望……第一种愿望起于前意识。|||第二种愿望从意识中被赶到潜意识去;第三种愿望冲动无法突破潜意识的系统。在这三种来源之外,他强调要加上第四个愿望的起源,就是晚间随时产生的愿望冲动。换做我们的话,就是:梦由心生。|||再读“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便理解了苏子瞻先生对妻子的一往情深。曾高歌“大江东去浪淘金,千古风流人物的”豪放派词人,在梦里仿佛又见自己爱妻的满腹柔情尽显无余。一生宦海沉浮,面对生活中的的刀光剑影,必须把自己武装成“铠甲勇士”才能生存的苏轼,或许只有在梦中,最细腻的最柔情的一面,才会尽情的流露吧。|||再读“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便理解了周邦彦先生对家乡,对友人的那种深切地思念之情。在通讯不便利的古代,远离家乡亲人的游子,或许只有在梦中,才能让自己漂泊的心,暂时找到停泊的港湾。来慰藉苦楚的心吧!|||再读“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便理解了陆游老先生对祖国的一片赤胆忠心。年近七旬的他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寒夜,支撑着衰老的身体,躺在冰凉的被子里,渴望着万里从戎、以身报国,但是有心杀贼。|||却无路请缨,那种悲愤心情,岂能为常人所体会和理解。这种悲愤忠烈的感情一直在他心灵中激荡,或许只有在梦中才能再上沙场,一展英雄的风采吧!时间可以摧残一个人的身体,却无法挟制一个人的梦。|||希腊哲人柏拉图曾说:“好人做梦,坏人做恶。”根据现在心理学家的研究,无分好人坏人,无分圣贤愚鲁,人人都会做梦,甚至,连动物也会做梦,就是动物不能在醒来之后,像人那样“梦话连篇”而已。梦并不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