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坐在办公室闲来无事,看了莫言写得几篇关于儿时记忆中山东老家的散文,就像多年前看《平凡的世界》一样,勾起了我对自已家乡的记忆。也许是所生长的时代不同的缘故吧,虽然我的家乡现在依然不富裕,但莫言作品中家乡的画面要比我的家乡“清瘦”的多!|||我的家乡座落在一个山头上,海拔很高。这就注定了我们出行不是“下山”就是“爬山”,同时也注定了我们没有沟涧,没有山泉,只能靠旱井收集天上的雨水来饮用。以至于后来上初中去乡政府所在地的村里住校时,同学们都会打趣地称我们村的同学为:“干山圪梁上的”。虽然生在山头上会遭用水难的罪,但我觉得山头上也有它独特的魅力。它空旷、高远,有一种目极千里之外且居高临下的感觉。每当风起云涌时,我们可以看到天际四周不同的云图,这就使得村里的小孩都有判断哪边将要下雨、哪边正在下雨、雨下得大小的本领。过年时,走到我家屋外的空地上便可望到东北角上县城的彩灯犹如一条火龙,眨巴着眼睛,熠熠生辉……|||我家位于村东头。虽然现在全家人都不在村里住,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修砌得新窑洞也已“铁将军”把门,但我的记忆中更多的还是那个朝东的旧院子。土坯围墙,砖头框架的木头大门,它总会走进我的梦里。老屋的院子里有石磨,有石床,石磨和石床是夏天午后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做作业的好地方。那时的课外书不多,也就是一些小人书,还有当老师的父亲从学校借回来的作文书、学习报、演讲与口才等。坐在石磨上美滋滋地看书的情景至今依然记忆犹新!|||村里的山坡、田间地头是我们玩耍和劳作的大舞台。那时的家长对孩子都是开放式教育,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称做“放养”。孩子们没有现在的孩子“宝贝”,四五岁大时就三五成群地在陡峭的山坡上疯跑,采野花,摘野果,有的还拔一袋一袋的草喂家里的牲畜,也有的挖板兰根、拾桃核杏核晾干卖钱。春天雨后,大人在地里刨坑,小孩子们跟着一颗一颗地往地里埋种子。大一点的孩子拿铁锹、镢头翻地。等庄稼长出地面,还要锄三四遍草方可作罢。由于阴天锄掉的草很容易再把根栽到地里复活,所以锄草时必须是晴天太阳艳时。我最怕晒太阳了,也不爱干体力活,所以总能避重就轻。哥姐们上地,我有时就选择在家给他们做饭送饭。拾枣、掐谷穗、掰玉米棒子、摘豆角、给棉花下心条掐枝杈上长出的斜条,这都是我的强项,也不怎么累、干活时也能任由思绪飞舞,只管机械性地动手便行。|||儿时的娱乐项目大部分都是“纯天然”的。跳绳、踢毽子、跳方格、踢石片、弹杏核、滚铁环等。由于我们兄妹们一惯很“文”,所以这些项目我们都比不过同龄人。一九八三年,村里有了第一台公共电视机,我们傍晚从地里回来就去那里看电视。由于长得矮,站在人群里看不见,所以大人们总把我们抱到打场机或木椽堆上。《霍元甲》、《陈真》、《十三妹》就是我看到的最早的电视剧。后来,同村的舅舅家有了电视机,我们兄妹总相跟着去看。我们兄妹小时候戏称舅舅家为“花果山”。舅舅家种着桃树、杏树、李子树、小果子树、大果子树、梨树、苹果树等,所以看电视之余总能大饱口福,这也成为我们童年快乐记忆中的一部分。随着在电视中看晚会,听电视剧的插曲,我爱上了听歌、唱歌。由于家中没有录音机,就经常跑去当时爸爸当小学校长的同学家中去听。抄歌词、学唱歌也成了那时的一大乐趣。|||儿时上学,没有现在的孩子有压力。大人们没有太大的要求,周边村里的家长们更不重视,农忙时甚至还要孩子们充当劳力,老师也没有城里的老师们下功夫,所以学业总是能在轻轻松松中完成,筷子里拔出的那根“棋杆”便是日后能考上中专、师范、大学等院校的。对于上学最大的记忆就是上初中住校时吃窝头、稠和子饭那段饿肚子的记忆。每天两顿饭,早饭是稀饭窝窝头,下午的饭是一个馒头和在稠小米饭中煮着面条的和子饭。由于用于做饭的小米、白面、玉米面,都是每个学生每隔两星期按学校通知的斤数从家里带的,所以质量不一,经常会在饭里吃到小虫子。也正是这段困苦的经历,使我对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心存感激!|||在时光的流逝中,儿时的记忆已渐行渐远,但那段犹如橄榄般苦涩而又甘甜的岁月像一幅“丰满”的油画把我童年以及少年时的生活妆点的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