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海北锦绣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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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飞凰 天南海北锦绣心<1>

书名：潇湘凤凰  作者：道奇兔

天南海北锦绣心<1>地址：

    “小姐，555，小姐，想死我了。”天啊，这么重个人抱的我气都喘不过来，这丫头，才半日功夫怎么又想成这样，真是长不大，还是趁早把她给嫁了吧，省得给我添乱……

　　“好好，乖，你小姐我不是好好的吗？快别哭了，这么大人，像个什么样子。”我轻咤，边拍背边哄着。一旁几人都是一付眼珠子快掉下来的样子，平生第一回有人敢这么在皇帝面前哭哭啼啼，完全无视于皇帝的存在，太胆大了！

　　“奴婢见过皇上。”菲儿抒发完“相思之情”，规矩地行礼言道。

　　“免礼。”赵祯好笑的看着我，又看向菲儿，微摇头，无奈向阁楼内走去，他估计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搞笑的主仆，完全没有等级观念，居然敢无视他的存在……

　　寇幺随后跟进阁楼，却在快进去的时候停在了菲儿面前，眯着双眼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张口道：“挺水灵的嘛……小MM，嫁给本公子如何？本公子包准你吃香的，喝……”话没说完，已然被菲儿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杀了回去，差点噎着，灰溜溜地追赵祯去了。

　　“小姐，这男人哪里来的？怎么这么没文化，没知识，整个一无赖！”我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菲儿这么有见地了，本姑娘可是吃过一回亏才看清楚他是个“无赖”的，菲儿太强了，但是她下面一句话就不得不让我沉思她的意图了，她说“不过还蛮帅的，钓个来玩玩”，我汗……

　　随后上楼，一行人都已坐定，我瞄着唯一空着的那个位置，赫然在赵祯右侧，心下有点尴尬，我一无名二无份三还是他“仇人”，怎么能坐那边，反倒是那神气万分的寇幺心甘情愿地坐在下首。我无言，别无选择，侧身坐了进去，看着四人一桌，脑中浮现的却是那日王府之中，三人把酒言欢的场面，还有雨中明凤那一抹紫色身影，心口蓦的一疼，是不是我一直苛求太多，忽视太多……对他，我似乎只有永无止境的伤害，却无片刻温柔，他，会恨我么？

　　我脸色有着些微的不自然，显然赵祯觉察到了这一点，却并未言明，只是依旧明快言道：“今日特为皇姐接风洗尘，大家无须拘禁，闲话家常便可。湘儿，斋菜可曾想好了？朕要开考咯。”

　　“嗯，湘儿已然有主意了。”我抹去心中那一丝不快，换上笑脸，娇俏言道。

　　“若说这素斋中最著名最普及的，便是各地都有的罗汉斋与那素火腿。虽有荤菜之形，实为素菜之质。其次各地出名的，便是那南普陀寺的半江月，红焖鸭，炒腰花；功德林的醋熘素黄鱼，脆皮烧鸡，炒素蟹粉；苏杭一带的桂花鲜栗羹，糟烩鞭笋；宝光寺的醋熘素鲤；广东府的鼎湖上素，徽州府的蜜汁山药兔还有那西北一带的金边白菜。”哇，好不容易说完了，我口水直流了都，喝口茶先……咦，怎么四周这么安静，我奇怪的瞄了一眼，却见众人都是一付下巴快掉下来的模样，还有嘴角都挂着的一缕“丝线”，怎么这么眼熟呢？哇……口水啊……

　　见我握杯不言，赵祯首先回过神来，端坐了下身体，还飞快地擦了下嘴巴，朗声道：“湘儿所说菜名众多，今日暂且让尚膳司先做几样吧。湘儿，你说做哪几样比较合适？”

　　我笑看了下两眼放光，兴奋不已的寇幺，心下觉得这人也是个角色，可千万不能得罪了，便对赵祯建议道：“皇上，既然大家都很期待这些名菜，何不让尚膳司每样都做些来，不求多但求精，也好让我们都见识下。想这普天之下，除去皇家，再无其他地方有此能力，将天南海北各方名肴汇聚一堂了。”说罢，眼珠一转，又带着女儿之态，撒娇道：“皇上，湘儿很想尝尝呢，你就答应湘儿嘛。”

　　“好，好，好，就依你，像个孩子似的，这么贪吃，小心变成水桶腰，没人要。”我看着他露出大片雪白牙齿，带足宠溺地说着，心里酸痛着，又看他说完嘴角微动了几下，话语很轻地吐出几个字来，旁人根本不曾在意，也无法听清，只是我离他这般近，近的不用可以去听，也知道他说的会是什么，我想，他说的是——我要你！

　　假装未曾注意，我欠身去逗寇幺，大长公主看似不太爱管我们这些“孩子气”的芝麻小事，闭眼打坐着，跟个隐形人似的，倒是寇幺，一付猴急样。

　　“寇幺公子，趁现在还没上菜，你快告诉我真相吧，不然等下可就没你吃的份了。”我向他拍了拍肚子，展示了下自己的胃，意思是你不说，我等下就全部吃光了，没的留给你，我的胃可是很大的……

　　寇幺满不在乎，坐在椅子上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差点打到我头。NND，我看他就故意的，拖延时间，哼，看老娘等下怎么整你，让你有的看没得吃，哼哼。

　　“想知道？”废话，这寇幺莫非和媚眼男一个德行，明知故问型。

　　我咬牙僵硬的对他笑点下头，要是敢再不说，小心我把你生吞活剥了，哼，咯吱咯吱，咬牙声……

　　他举杯喝茶，右手故意挡着脸，神情一黯，轻言道：“令堂是个忠臣，为了大宋皇室，他甘愿舍命，太后之死，内有乾坤。”

　　寥寥数语，我虽未能完全明白，却是有些听懂了。父亲为大宋而死，死有所值，而太后之死，所牵扯出来的事情，估计正和父亲有关，那么……如果父亲自愿请死，这仇、这恨，我还该继续么？

　　赵祯，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太阳西沉，琉璃阁内亮起闪闪烛光，清风一阵，吹动根根珠帘，不时叮当作响，声音清脆，余音绕梁。

　　我自顾喝着手中香茶，这茶，水中直立，不似平常茶叶，却只有一个嫩芽，而且汤色碧绿，闻香鲜爽，我嘴角不觉上翘，好茶。赵祯，这世间能满足我诸多喜好的，恐怕也只有你了。这用虎跑泉水泡制的西湖“莲心”龙井，价值千金，即便千金亦是难求，而如今，只为我当时一句别有深意的话，你便如斯用心，萧湘汗颜！

　　“寇幺，太后之死，究竟有何乾坤？”我佯装无事，低头理着金边百合袖子，暗自传话问寇幺。

　　他毫无坐态，耷拉着一条腿上下晃动着，右手不时地夹着一筷豆腐丝、金边白菜什么的往嘴里塞，顺带着含糊不清地回答我道：“受益的亲生母亲不是刘太后，而是早亡的李妃。这太后真是太不厚道了……”我汗……

　　李妃？我脑中一个激灵，他的母亲不是那个听政的皇后，却是个早亡的妃子，这么些年，他一直敬仰的、亲近的，居然不是他的母亲！

　　赵祯……我默默看着身旁这个笑的如此开怀的男人，他纯洁的犹如一只兔子，全无心计。我无法想象，当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心中那一刻的震惊，我亦无法了解，知道真相那一刻，他心中背负了怎样的悔恨，赵祯……眼泪盈眶，低头拭去，我重又抬眼微笑地看着他，看他左右两边不停夹菜的样子，一阵好笑，心思怎生这般单纯，既想照顾我，又想顾及皇姐，左右忙着，连自己也顾不上，真傻……

　　他难道不知么，他乃一介君皇，天下尽在掌握，只要他一句话，想有什么便有什么，又何须这般顾及他人感受，何须这般被他人牵绊，真傻……傻的让人不忍去伤害，不忍去责怪，而我，却已经将他伤害，还自以为是报仇，心安理得看他难受，我是不是太可怕了……

　　我想我是错了，为复仇已然舍弃太多，到头来一切都是虚无，对明凤的绝情、残忍，至今让我心有余悸，但对赵祯呢？我是愧疚，是不忍，还是……还是想陪在他身边，就此简单渡过一生呢？我趁认，我并不大方，永远也不会与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丈夫，那么既然不能忍受，我又何须成为他的女人，何须勉强陪他一生呢？

　　那么，不如离去！在记忆最美好的时候，消失眼中，乃至若干年后，消失心中，成为他心口的一粒朱砂，眼角的一滴清泪，或者，嘴边一丝口水也好，反正没了，这样也许是我俩最好的结局。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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