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北方长在北方,父母都是北方人,所以我长了个北方胃。我爱吃包子饺子烧饼发面饼大烙饼面条面片疙瘩汤,爱吃蒙古馅饼。爱吃熏鸡烧鸡香酥鸡,爱吃酱牛肉清炖牛肉红烧牛肉,爱吃手把羊肉、烤羊肉。爱吃红烧鱼。所以调到海南岛工作后很不适应那里的饮食。
我不喜欢吃乳猪沾白糖,烤鹅沾梅子酱,不爱吃抱罗粉、海南粉,觉得那里面的臭酸笋有一股福尔马林的味儿,让我总能联想到解剖课上的尸体。不爱吃加了糖的黏黏的总蒸不熟的粘炼乳吃的馒头。还不爱打边炉,什么都往开水里一烫就沾着酱油醋蒜末吃感觉什么都是一个味儿,也不爱吃猪脚饭,觉得有股臭脚丫子味儿。所以我们总是长在北方餐馆里。
可单位吃饭时我的顶头上司、那个长着一颗猪头的家伙却总喜欢去当地菜馆。开始我还能硬着头皮去,后来就找各种借口不去,我不仅仅是不爱吃当地菜,主要还是受不了他的吃相。 他不仅仅是吃饭时像猪一样吧唧嘴、喝汤呼噜呼噜的,还喜欢嘴里嚼着大鱼大肉在那里吹牛,在他嘴里谁都不是东西。没有他不骂的人。我从不敢看他那张嘴,不是盯着电视就是把玩手机我怕我恶心。而别人都满脸堆笑的看着他的眼睛附和捧场。最要命的是他饭后的漱口。他每次饭后都会喝一口茶水在嘴里在嗓子眼里动静很大的漱着最后咕咚一声咽了下去。于是他咽下去的那口茶水就开始在我的胃里翻江倒海。我无法隐瞒我的表情。我会捂着嘴跑掉。 我承认我的呕吐中枢比别人敏感。 回到北方后,我们发现已经不能适应北方的饮食了,首先是太咸了,其次是太油腻了,量也太大了,还什么都给你勾个芡。粘粘糊糊的。于是,我和儿子又总长在粤菜馆了。我们很怀念海南那清淡新鲜的饮食了。 再回到海南度假时我们就欢天喜地的去吃当地饭了,像见了久违的朋友。不仅仅爱吃文昌鸡、加积鸭、万宁鹅。还爱吃烤鹅沾梅子酱爱吃酱鸭爱吃海南粉、抱罗粉,当然我是不加臭笋的。爱吃斋菜煲,爱吃清蒸鱼。爱喝老火靓汤。爱吃清补凉。喝不够新鲜的椰子汁。 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人总是在不断的改变自己,不断的接纳过去自己接纳不了的东西。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很羡慕这样的人生:到过很多很多的地方、在有的地方生活过一段时间,见识过很多很多的人,很深很深的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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