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重担压双肩
王志文出生在上海一个工人家庭。13岁那年,一场车祸夺去父亲的生命。家里的顶梁柱轰然倒塌了,体弱多病的母亲从此挑起了家庭的重担。
那时,母亲的工资每个月只有三四十元钱,要维持一家的生计和三个孩子的学费,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母亲很要强,也很节俭,她只有在过年时,才给孩子买新衣服。平时穿的衣服旧了,母亲便把衣服拆了,把里子翻到外边,重新做一遍,让孩子们继续穿。
母亲艰难地节省每一分钱,王志文三兄弟从来不去理发店,都是给他们剃头。无数个夜晚,王志文从梦中醒来,看见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对着父亲的遗像流泪,小志文也在黑暗中偷偷地流泪。
有一天,一个远房亲戚来到家里,悄悄地对志文的母亲说:“你太苦太累了,我给你介绍个伴儿来帮你分担吧。”母亲回绝了:“我吃点苦不算什么,要是孩子们们有了后爸,受了委屈,我对不起孩子的爸爸啊。”就这样,为了孩子,母亲一直守寡。
母亲爱吃大闸蟹,父亲在时,每逢秋季,常常都要买几只大闸蟹回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得津津有味。父亲不在了,他们再也没有吃过大闸蟹。一次,邻居送给他们两只大闸蟹,母亲端上桌子后,王志文和两个哥哥一下子把它们吃个精光,这时,他们才想起母亲,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母亲笑着说:“孩子,大闸蟹就是给你们吃的。你们吃得香,妈妈的心里也香啊。”
让母亲吃上大闸蟹,成为小志文心中最大的愿望,成为小志文心中最大的愿望。上初中二年级那年,他偷偷地捡废瓶子,塑料布和旧报纸拿到废品站换了3角钱。然后,王志文一个人跑到菜市场,买了一只大闸蟹。回到家,他高兴地对妈妈说:“妈,这是我特意买给您吃的。”
母亲不解地问:“你哪儿来的钱?”王志文自豪地说:“我卖废品换来的。”母亲眼里涌出了泪花,她哽咽着说:“孩子,妈谢谢你,以后别再捡废品了。妈心疼啊。”
回忆起自己的童年,王志文说:“尽管父亲走得早,但母亲对我们兄弟倾注了全部的爱,我的童年生活并不孤独,和大多数双亲家庭的孩子一样,我感到温暖和幸福。”
母亲激励儿成才
1984年,王志文报考北京电影学院。往返车费和十多天的吃住开销要数百元,母亲四处借钱,怎么也凑不够这笔钱。
后来,母亲找到一个朋友,求他答应考试期间让王志文住到他家,这才渡过难关。王志文的专业成绩考得不错,回到上海,他全力以赴,准备文化课的考试。一天晚上,王志文下课后骑车回家,被一辆客车撞倒,他耻骨骨折。
王志文住进医院,心情十分焦急。巨额的医疗费又给母亲增加沉重的负担,更要命的是,高考一天天逼近,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走进考场参加文化课的考试。那段时间,母亲天天守在医院里,安慰王志文说:“儿子,养好伤要紧啊,实在不行,你明年再考吧。”王志文哭着说:“妈,为了我的考试,您已经付出太多,我怎能半途而废啊,我爬也要爬进考场去。”
7月7日,母亲和他两个哥哥用门板抬着王志文走进考场。令母亲欣慰的是,王志文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北京电影学院。
王志文每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都很高,母亲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了节省每一分钱,母亲几年里没有添置过衣服,生活费用也降到最低。那年春节,王志文回家,发现母亲的袜子破了几个洞还在穿,他哽咽着对母亲说:“妈,都是我拖累了你啊。”
1988年初,有一位电影导演邀请王志文出演男主角,让他扮演一个大学心理学教师。王志文踌躇满志地投入表演,没想到一个月后,导演把他辞退了,说他不会演戏。王志文苦闷到了极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适合当演员?母亲知道儿子的痛苦后,在电话里劝他:“儿子,你要从自己身上多找原因,不要埋怨导演,也许你的形象和经历不适合演这个角色。你是有实力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名好演员。”在母亲的安慰下,王志文烦燥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1988年7月,王志文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央戏剧学院艺术研究所工作。此后,王志文的表演激情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短短两年多时间,他相继主演了《皇城根儿》、《红粉》、《过把瘾》等多部影视剧,成为大红大紫的明星。
成名后,王志文成了大忙人,难得回一次家。母亲想儿子,常常想得泪流满面。有一天,母亲病倒在床上,梦里呼唤儿子的名字。哥哥把这件事告诉王志文,他的心一阵抽搐,几年来,自己一直忙于事业,忽略了母亲的感受,不应该啊。几天后,王志文推掉一些活动,飞回上海看母亲。由此,他萌发了回上海定居的念头。
一生幸福的港湾
1996年,王志文放弃了在北京红红火火的事业,回到上海定居。他自己买了一套房子,给母亲买了一套。两套房子就在同一个小区里,只要不拍戏,王志文天天待在家里陪母亲聊天,帮母亲做家务。
母亲一直改不掉几十年来养成的吃剩饭的习惯,家里的一些旧家具,母亲也舍不得扔掉,把阳台堆得满满的。王志文劝母亲把它们扔掉,母亲很不高兴,埋怨儿了忘了从前的苦日子。
有一次王志文把头天晚上没吃完的鱼倒进垃圾桶里。母亲心疼地在一旁抹眼泪。王志文动情地说:“妈,您苦了一辈子,我现在想让你享点福啊。” 母亲轻轻地说:“儿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看到你把一些东西扔掉了,我心疼啊。”那一刻,王志文突然明白,母亲过惯了清贫的日子,如果一下子要改变她的生活习惯,即便是出于一片孝心,也会让母亲心里很不舒服。
王志文开始变着法子善意地欺骗母亲,给母亲买衣服时,他把几百元钱的说成几十元钱的;给母亲添置家具时,他把最贵的说成是最便宜的。
王志文多次提出要带母亲去吃大闸蟹,母亲总是嫌贵。一天,王志文高兴地对母亲说:“妈,有家餐馆大闸蟹减价,才20元钱一只,我们去吃吧。”
来到餐馆,王志文一下子为母亲点了4只大闸蟹,母亲吃得非常开心。见服务员提着铝桶从身边走过,母亲居然十分爽快地说:“再来几只大闸蟹。”结账时,母亲问老板:“一共花了多少钱?”老板告诉她:“才一百多元。”
母亲高兴地说:“真便宜。”其实,这是王志文和老板合伙在“欺骗”母亲,这顿饭,他一共花了一千多元。
王志文很敬业,拍起戏来不要命。一年夏天,他因为拍戏劳累过度病倒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为了不让母亲知道,他叮嘱身边所有的人,一定要对母亲封锁消息。
后来,母亲还是知道了这件事,跑到医院日夜守护。在病床上,凝视着母亲爬满皱纹的脸和满头的银发,王志文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摘自<做人与处世>2006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