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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动物亲情的故事

来源:网络转载 2014-06-08 21:42 编辑: 网络 查看:

1、太阳鸟和眼镜王蛇 太阳鸟是热带雨林里一种小巧玲珑的鸟,从喙尖到尾尖,不到十公分长,叫声清雅,羽色艳丽,红橙黄绿蓝靛紫,像是用七彩阳光编织成的。 每当林子里灌满阳光的时候,太阳鸟便飞到灿烂的山花丛中,以每秒八十多次的频率拍扇着翅膀,身体像直升飞机似的停泊在空中,长长的细如针尖的嘴喙刺进花蕊,吮吸花蜜。 曼广弄寨后面有条清亮的小溪,溪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野芒果树,上面住满了太阳鸟,就像是太阳鸟的王国。几乎每一根横枝上,相隔数寸远,就有一只用草丝和黏土为材料做成的,结构很精巧的鸟巢。早晨它们集体外出觅食时,天空就像出现了一道瑰丽的长虹;黄昏它们栖落在枝丫间,啄起晶莹的溪水梳理羽毛时,树冠就像一座彩色的帐篷。 作为上海来的知青,我和当地的农民一起做农活,平常还会跟他们一起去打猎。那天下午,我插完秧,到溪边洗澡。这时正是太阳鸟孵卵的季节,野芒果树上鸟声啁啾,雄鸟飞进飞出,忙着给在窝里孵蛋的雌鸟喂食。 我刚洗好头,突然听见野芒果树上传来鸟儿惊慌的鸣叫,抬头一看,差点魂都吓掉了,一条眼镜蛇正爬楼梯似的顺着枝丫爬上树冠。眼镜王蛇可以说是森林里的大魔王,体长足足有六公尺,颈背部画着一对白底黑心的眼镜状斑纹,体大力强,在草上游走如飞,只要迎面碰到有生命的东西,它就会毫不迟疑地主动攻击。别说鸟儿、兔子这样的弱小动物了,就是老虎、豹子见到它,也会退避三舍。人若被眼镜王蛇咬一口,一小时内必死无疑。 我赶紧躲在一丛巨蕉下面,在蕉叶上剜个洞,偷偷窥视。 眼镜王蛇爬到高高的树丫,蛇尾缠在枝杈间,下半截身体下坠,上半截身体竖起,鲜红的蛇信子探进一只只鸟窝,自上而下,吸食鸟蛋。椭圆形的晶莹剔透的小鸟蛋,就像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牵引着,排好队一个接一个,咕噜咕噜地顺着细长的蛇信子滚进蛇嘴去,那分潇洒,就仿佛我们用吸管吸食牛奶。 所有正在孵卵的太阳鸟都拥出巢来,在外觅食的雄鸟也从四面八方飞拢来,越聚越多,成千上万,把一大块阳光都遮住了。有的擦着树冠飞过来掠过去,有的停泊在半空,怒视着正在行凶的眼镜王蛇,叽叽呀呀惊慌地哀叫着。 唉,可怜的小鸟,这一堆蛋算是白生了,这么娇嫩的生命,是无法跟眼镜王蛇对抗的,它们最多只能凭藉会飞行的优势,在安全的距离外徒劳地谩骂,毫无意义地抗议而已。唉,弱肉强食的大自然是从不同情弱者的。 眼镜王蛇仍美滋滋地吸食着鸟蛋,对这么大一群太阳鸟,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轻蔑神态:鸟多算什么,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不一会,左边树冠上的鸟巢都被扫荡光了,贪婪的蛇头又转向右边的树冠。 就在这时,一只尾巴叉开、像穿了一件燕尾服的太阳鸟,本来停泊在与眼镜王蛇平行的半空中的,突然飞高,“嘀——”长鸣一声,一敛翅膀,朝蛇头俯冲下去。它的本意肯定是要用尖针似的细细的嘴喙去啄蛇眼的,可是当它飞到离蛇头还有一公尺远时,眼镜王蛇突然张开了嘴,好大的嘴!可以毫不费劲地一口吞下一只椰子,黑不隆咚的嘴里似乎还有强大的磁力,叉尾太阳鸟翅膀一偏,身不由己地一头撞进蛇嘴里去。 我不知道那只叉尾太阳鸟怎么敢以卵击石,也许它天生就是只勇敢的太阳鸟,也许这是一只雌鸟,正好看到眼镜王蛇的蛇信子探进它的巢,出于一种母性的本能,希望自己辛辛苦苦产下的几枚蛋免遭荼毒,才与眼镜王蛇以死相拼。 救不了它的蛋,反而把自己也给赔了进去,真是可怜,我想。 然而众多的太阳鸟好像跟我想的不一样,叉尾的行为成了一种榜样,一种表率,一种示范。在叉尾被蛇嘴吞进去的一瞬间,一只又一只鸟儿升高俯冲,朝丑陋的蛇头扑去,自然也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它们无一例外地被吸进深渊似的蛇腹。眼镜王蛇大概生平第一次享受这样的自动进餐,高兴得摇头晃脑,蛇信子舞得异常热烈兴奋,好像在说:来吧,多多益善,我肚子正好空着呢! 在一种特定的氛围里,英雄行为和牺牲精神会传染蔓延,几乎所有的太阳鸟,都飞聚到眼镜王蛇的正面来,争先恐后地升高,两三只一排连续不断地朝蛇头俯冲扑击,洞张的蛇嘴和天空之间,好像拉起了一根扯不断的彩带…… 我没数过究竟有多少只太阳鸟填进了蛇腹,也许有几百只,也许有上千只,渐渐地,眼镜王蛇瘪瘪的肚皮隆了起来,它大概吃得太多也有点倒胃口了,或者说肚子太胀不愿再吃了,闭起了蛇嘴。说时迟,那时快,两只太阳鸟扑到它脸上,尖针似的细长嘴喙,啄中了玻璃球似的蛇眼。我看见,眼镜王蛇浑身颤动了一下,颈肋倏地扩张,颈部像鸟翼似的蓬张开来,它一定被刺疼了,被激怒了的眼镜蛇唰地一抖脖子,一口咬住胆敢啄它眼珠子的那两只太阳鸟,示威似的朝鸟群摇晃。 太阳鸟并没被吓倒,反而加强了攻击,三五只一批,像下雨一样地飞到蛇头上去。它们好像晓得没有眼睑因此无法闭拢的蛇眼,是眼镜王蛇身上唯一的薄弱环节,于是专门朝两只蛇眼啄咬。不一会,眼镜王蛇眼窝里便涌出汪汪的血,它终于有点抵挡不住鸟群奋不顾身的攻击了,合拢颈肋,收起了嚣张的气焰,蛇头一低,顺着树干想溜下树去。此时,一大群太阳鸟蜂拥而上,盯住蛇头猛啄。眼镜王蛇的身体一阵阵抽搐,好像害了羊癫风,蛇尾一松,从高高的树冠上摔了下来,咚的一声,摔得半死不活。密实的鸟群,轰地跟着降到低空,扑到蛇身上。我看不到蛇了,只看得到被鸟紧紧包裹起来的一团扭滚蹦跳的东西。随着眼镜王蛇挣扎翻滚,一层层的鸟被压死了,又有更多的鸟前仆后继地俯冲下去…… 终于,狠毒凶猛连老虎、豹子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眼镜王蛇,像条烂草绳似的瘫软下来。 地上,铺了一层死去的太阳鸟,落英缤纷,就像下了一场花雨。 哦,美丽的太阳鸟,娇嫩的小生命,勇敢的小精灵。 2、残疾豹 院子的围墙被白蚂蚁蛀倒了一大片,我到山上砍野竹子来修补篱笆。路途有点远,我带了一盒糯米饭当作午餐。 运气不错,砍竹子时,刚巧碰到一只鸡,我一刀杀了它,褪毛去内脏,用一根竹棍穿起,放在火上烤。不一会,香味四溢,馋得我口水都流出来了。烤鸡现杀现吃,色泽金黄,油光闪亮,皮脆肉嫩,嘿,连皇帝也享受不到这分野趣! 我正在得意,突然听见左侧那片密不透风的斑茅草丛里,传来悉哩嗦罗的声响,扭头看去,差一点吓死——一只色彩斑斓的金钱豹的脑袋,从茅草中探出来。豹子会游泳、会爬树,奔走如飞,比老虎更难对付,猎人中就有头豹二猪三虎(指猎人最难对付的,第一是豹,第二是野猪,第三是老虎)的说法。 它离我最多只有十多公尺远,我不敢跑,一跑它准会蹿跳起来,轻易地从背后把我扑倒。这家伙准是被烤鸡的香味引到这儿来的,我灵机一动,将手里还没完全烤熟的鸡朝它掷过去,希望它贪恋烤鸡的美味,放我一马。 烤鸡骨碌骨碌滚到离豹头三四公尺远的草地上,它耸动鼻翼,贪婪地嗅闻着,长长的豹舌不断舔着嘴唇,慢慢地从茅草中钻出半个身体,一双铜铃大眼瞅瞅我,又望望烤鸡,露出一种犹豫不决的表情。我捏着柴刀,紧张得浑身汗毛倒竖。等了一会,它迈步走向烤鸡。谢天谢地,烤鸡比我更对它的胃口。我乘机站起来一步一步向后退,准备退到安全距离后,转身撒腿飞逃。 可是当它的身体完全从斑茅草丛中钻出来后,我发现自己根本没必要逃,我只要快步走,就足以把它甩掉,因为它的一条后腿血肉模糊,掉了一截脚爪,整条腿悬在半空,哦,原来是只残疾豹! 通常人们总以为森林里的野生动物,尤其是大型野兽,一定身强力壮,五官和肢体完整无缺,这是一种想当然的见解。其实,森林里的野生动物,由于没有医院和任何保健制度,又时时处在弱肉强食的激烈竞争中,伤残者的比例是相当高的。 我不知道这只豹子的脚爪是怎么弄断的,也许是被猎枪射中的,也许是捕捉野猪时被野猪的獠牙咬掉的,也许是在和豺群争抢食物时受的伤……有一点我很清楚,凡是走兽,前肢受了伤,还能勉强奔跑捕食,一旦后肢受了伤,重心无法平衡,不可能再进行扑跃,因此,是很难再生存下去的。 残疾豹抓住烤鸡,狼吞虎咽起来。看得出,它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瘦得皮包骨头,它还是只母豹,腹部吊着两排乳房,也干瘪瘪的,像晒干的丝瓜。 早知道它是只残疾豹,我就不会傻傻地把香喷喷的烤鸡掷给它了,现在,悔之晚矣。 第三天清晨,我起来上厕所,刚拉开房门,就像触电似的将门关上并扣紧了门栓。一只浑身布满金钱环纹的豹子,正卧在我的院子里呢!毫无疑问,这家伙是从我还没来得及补好的篱笆墙缺口钻进院子来的。 我急忙从土墙上取下猎枪,一面往枪管里灌火药和铁砂,一面从木格窗棂间向外观察。豹子听到开门和关门声,头扭向我的草房。哎呀!不是冤家不聚头,就是吃掉我那只烤鸡的残疾豹!它比三天前更憔悴了,满脸尘土,眼角堆满眼屎。 我哗啦拉动枪栓。在我的打猎生涯里,凡动物都本能地害怕拉枪栓的声响,它们会惊跳奔逃,起码也会紧张得兽毛恣张,耳朵竖得笔直,发怒咆哮。可是眼前这只残疾豹,仍卧在地上不动弹,只是用一种凄凉的眼神望着我,我觉得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它一眼。我看见,它那条前几天就受伤的后腿露在外,伤口严重发炎,化脓溃烂,散发着一股恶臭,还有蛆在腐肉上蠕动,它艰难地喘息着,四条豹腿僵硬地在抽搐,看样子快不行了。 对一只生命垂危、虚弱得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残疾豹,我何必要浪费子弹?更重要的是,子弹会损伤美丽的豹皮的。我打消了要立即开枪的念头。 它见我隔着窗棂在看它,便挣扎着挪向院子左边那棵石榴树下,带着某种恳求意味的眼光,在我和石榴树之间频频地穿梭往还,好像急着要给我和石榴树牵线搭桥。我很纳闷,开了门,手扣在扳机上,枪口指着那只色彩斑斓的豹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个究竟。 石榴树下,躺着一只小豹!这只小豹和猫差不多大,眼睛还没睁开呢,身上黏满了草叶土屑,有气无力地蠕动着。残疾豹爬到小豹跟前,伸出长长的舌头,像推皮球似的推动着小豹,一点一点朝我推过来。 “嘘——嘘——”我挥动着猎枪,想让它停下来,可是它固执而顽强地把小豹往我面前推。我一步步往后退却,它痛苦的眼光紧紧盯着我,表情显得很沮丧、很失望,冲着我“ 欧——”地轻吼了一声。这绝不是那种威胁式的咆哮,而是一种哀哀的乞求。 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大胆的设想,这只残疾豹大清早跑到我的院子里来,并非想要偷窃家畜家禽,也并非要来伤害我,它是出于无奈才来找我的。看样子,它是一只哺乳期的母豹,不幸的是,在捕猎时后肢受了重伤,它找不到食物,就分泌不出芬芳的乳汁。刚生下不久的几只小豹,一只接一只饿死了,最后只剩下这只小豹了,也已饿得奄奄一息。它晓得自己活不长了,不愿失去最后一只小宝贝,就忍着伤痛,叼着小豹,借着夜色的掩护,从山上爬进曼广弄寨。 三天前我曾和它打过一次交道,它记住了我的气味,凭着猫科动物灵敏的嗅觉,找到了我的家。它误以为我是出于同情和怜悯,才扔给它烤鸡的,它以为我是个好人,会帮助它收养小豹的。 它快不行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困难,身体因痛苦而缩成一团,连爬也爬不动了,但舌头仍执拗地颤动着,竭力要把小豹推到我面前来,那只豹眼,仍充满期待地凝望着我。 我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启示,扔了猎枪,弯腰抱起小豹,托在手臂上,抚摸着它的背,并亲了亲它毛茸茸的脸颊。 残疾豹眼里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豹尾缓慢地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便僵然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