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亚昆再来时,我再次很认真地提出要跟他结婚。他还是像以往一样,一听说我要结婚,就拿出一堆礼物来,不过这次我不再上当了,拿出化验结果给他看,我怀孕了,不能再这么没名没分下去。我威胁他,要是不跟我结婚,我就闹到他老婆那里去,没想到一贯文质彬彬的他突然变脸了,还咆哮着对我说,这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因为他的精子存活力不足,肯定是我跟别人怀的杂种,想栽赃到他的头上。我看着这个气急败坏的男人,突然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他,原来这些年他扮演的优秀情人的角色,全是假的,全是拿来骗我的青春的。
我痛哭了很久,其实这种事我见过很多,总以为不会发生在自己头上,没想到最终也沦落到这个下场。因为害怕我真的把孩子生下来,宋亚昆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去医院流产。我把孩子流掉后,他把手机号换掉了,就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再也没出现过。
重遇真爱,却是另一场噩梦
宋亚昆消失了,我的生活还得继续,好在他给我留下的钱也不少,车子房子我也都有了,加上我的工作收入虽说跟他相比不算什么,日子还是过得去。只是我年龄大了,家里越来越着急,四下里忙着帮我介绍对象,还逼着我去相亲,可现在一般的人我真的瞧不上眼了,不是嫌人家没钱,就是嫌人家没有品味。挑来挑去的,所以一直也没有找着。
对于自己的工作,我也真的厌倦了这种空中飞人的生活,压力大,还没有正常的休息和睡眠时间。飞了国际线才知道国内线的好处,不用一飞就是十几个小时,尤其不用倒时差,白天是白天,晚上是晚上。而飞国际线最受罪的还不是在飞机上的辛苦,而是时差,经常一倒就是七、八个小时,有时候是十几个小时,真的很痛苦。好不容易适应了外边的时差,结果又要飞回来,又必须重新把时差倒过来。可厌倦有什么办法呢?做空姐这么多年,我还能做什么呢?以前学的法律知识全丢掉了,再去考司法证简直是开玩笑,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飞。
有一天,又是一趟从纽约飞广州的航线,人比较多,我们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在中间歇口气,我却发现头等舱有个男孩好像有点不对劲,脸色差得不行。我以为是晕机,就想送个垃圾袋和晕机药过去,不然他要是吐飞机上了,我们又得忙上了,不光打扫起来很麻烦,还要有股异味憋在飞机里十几个小时,大家都不好受。我把药和垃圾袋递过去却发现他满脸赤红,我用手一摸才发现是发烧了。好在我们空姐自己都会备一点常用药,就拿了点退烧药给他,喂他喝了点水。
到下飞机时,这个男孩特别感激我,一定要我留电话给他,说是要感谢我,我真的没当回事,因为在飞机上什么事都见多了。不过见到他特别真诚的眼睛,我还是把电话留给他了,事后就忘了。因为有好多我们这些空姐上帮助过的人,都说要感谢我们,但事后再也没有找过我们,这种事都见多了。
没想到第三天这个男孩就打电话找我,要请我吃饭。在饭桌上,他告诉我他叫Lucas,因为从小在美国长大,所以中文不太好,对中国也不太熟悉,想请我做导游。一来二去的,我们就熟了,他也开始猛烈追求我,说实在的,刚开始我并不大乐意,因为他比我还小三岁。我告诉他我们不合适,因为我比他大,他却瞪大眼睛说,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们彼此有好感,彼此相爱就行。慢慢地,我也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美国大男孩,他长得很帅,样子还有点似曾相识,谈吐很有教养,衣着也很有品味,最吸引我的是他有一双特别真诚的眼睛,那么清澈的眼神,现在真的很难看到了。他老说我是他的天使,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Angel。我感觉我在他的眼里,就真的像个仙女一样。
刚开始我嫌他小,可后来想,年龄大有什么用呢?年龄大就变得老谋深算,我已经领教过一个年龄大的人了,我再也不想找大我一大截的人了,就接受了Lucas,还带他见过我的父母,父母也很满意。半年后Lucas掏出一个戒指,很认真地向我求婚,我也很高兴地答应了。
尽管他是美国人,不过他在华人家庭里长大,还是有些中国传统,所以希望我也能先去见见他父母,听了这话我更加高兴。他父母家在洛杉矶,我们就一起开车过去。他家的房子很大,在我们中国人眼里跟别墅也没什么两样,进他家的时候只有他妈妈在家,父亲说是在外面工作,过一天才回。他的妈妈人很好,很有教养,因为是台湾人,说话声音嗲嗲的很好听。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第二天,Lucas拿出家庭相册给我看,我看着看着就傻眼了。我的腿直哆嗦,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从这个家里跑出去。可惜我还来不及跑出去,就听见门响了,Lucas站起来用特别欢快的语气介绍道:“爸爸,这是我的女朋友。” 我一抬头,见到宋亚昆正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Lucas居然是宋亚昆的儿子!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怪不得我老觉得Lucas有点面熟,穿衣品味还那么好,原来跟宋亚昆是父子俩。其实Lucas还有个中文名字,因为他以前只提过一次所以没当回事,我现在才想起来,他的名字叫宋子文。
我和宋亚昆对视了一阵,两人不约而同装着互不相识,像头一次见面一样打招呼。这一整天,宋亚昆都铁青着脸。到了傍晚,他找了个机会把我叫到书房里,低声对我怒吼:“你必须离开Lucas!”其实本来他不说,我也不可能再跟Lucas在一起,可他这么一说我的火立刻就冒了出来,我也生气了就说:”为什么要离开Lucas?我偏不离开他。”说着说着我们吵了起来,他说:“你必须离开Lucas,要什么我都给你。”我也生气说:“我就是要和Lucas在一起,就当以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没发生?”宋亚昆对我大喊大叫起来,“你被我包养了四年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为了我堕胎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听了这话我心头一震,却猛地发现Lucas和他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站在门口,我们俩的吵架他们全都听到了。
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Lucas当时的眼神,有震惊,有鄙视,有厌恶,什么表情都有。他大喊了一声“我恨死你们了”,就跑出去了,他的妈妈站在门边泪流满面。后来我也忘了我是怎么逃离这个家的,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Lucas,也没有见过宋亚昆。如果可能的话,我真的愿意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采访手记:在男人眼中,空姐一词具有极度的诱惑力,因此空姐也成了一门特别容易成为“小三”的高危职业。
杨曼说,其实她的事不少同事都知道,但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因为这种事她们看得太多了。有做有钱人“小三”的,也有嫁给老头的,还有拆散人家婚姻强行上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