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论创业、谈论严诰,因为对由佳有好感,或者说有女人在,我说得很起劲,却又要装着对她无所谓的样子。但时不时,我还可以说说包括对她的穿着上的看法,有时候她还真如我的建议一样,在穿着上稍稍改变一下,可看上去还不如原来。不过,没有办法,我是研究生,学识理应比她本科生多,我不说、不用,哪一天脑袋装得太多,知识在脑袋里发生爆炸了怎么办?”
我对由佳说:“你对他那一套是怎么感觉的?”
“他?他那样子,还真让人觉得他有三斤八两的。我虽然并没有因此爱上了他,也没有有意要让他与别人比较。不过,我与那些日本学生来往后,总感觉他们特别傻了。好像那时在我的潜意识中,要找一个与他一样的日本人。”
陆路笑着说:“日本人平时是很客气的,但是因为经济富裕,加上文化封闭,是很难接受别国人的,所以我当时也并不指望要找一个日本女朋友。”
我丈夫和由佳听到这里,脸色有些难看,他们不准备笑了。我提醒陆路不要这样说,虽然都不是外人,但毕竟是有区别的。
“关起门来说真话,有什么不好?我有时候也是闷一口气,不仅在日本找女朋友难,在日本创业更难,还不能说,因为四处都是日本人,所以一有机会就想说这些。哈嘿,我们声讨日本人之后,再让安藤君和由佳小姐声讨中国人吧。”
迷失日本·之十二(附)“嫁”到日本的中国男人(4) “其实,中国人,”由佳立即想说什么,却看在我的面子上又止住了。
我得自我反省一下了,“其实中国人对乡下人,或者对经济落后的别国人,不是也另眼相看吗?有几个与印尼人、菲律宾人、越南人通婚的?既然如此,我们要求日本人平等,就说不过去了。”
两个日本人仍然微笑着,但不表示意见,是因为担心过于得罪我们两个中国人。
陆路急了,用汉语快速地说道:“这件事看起来我找不到辩驳的理由,可是从其他事来看,差别就大了,诸如:如果一个日本人出国几年之后回国,那大多数日本人就会把他看成外国人了,足见日本人的封闭心态和小家子气。可中国人正好相反,不管你出国几十年、几百年,都会认为你是中国人。可见中国文化是相当包容的,有大国心态。有中国许多很成功的女人嫁到了日本、美国、欧洲和一般国家,如果仅仅因为物质需要,她们在本国也能找到很富裕或者很有身份的人。”
他说得快,我相信两位日本人也只听清了个别语汇,不过加上猜想,他们脸上都挂上不快的表情。我扯了扯我丈夫的衣袖,小声说让他不要介意,我们都是在闲聊,他也可以发言,说什么,我也不会介意的。
我又代替日本人问他说:“那她们嫁到别国不仅仅为富裕,又是因为什么?”
“不为什么,那是因为中国人不仅有日本人一样的民族观,还有更强的地球村意识,诸如在对待历史问题上,如果双方调换位置,中国人也许也很难承认历史,也许会选择沉默,但很难想象,中国人会公然不顾别国的情感,在教科书上篡改历史,领导人还会去参拜‘靖国神社’。”
我得让日本人消气了,否则他们或许会吵起来,我说:“你的话太偏激了,我们身边的这两个日本人能容忍你的话,说明他们才是宽容的,你陆路借别人的宽容,发泄不满才是小家子气的。”
陆路笑着一字一句地说:“我是说:如果我是日本人,或者说,由佳是欧洲人、美国人,我与由佳可能早就好上了。”他又笑着问太太:“由佳,你说是吗?”
由佳情不自禁地点头了,之后又笑了笑。也许她爱她老公,胜过爱日本了。
“你最终是怎么把由佳骗到手的?”
“说到哪里了?哦,1994年,我们毕业的前一年,我们几位中国留学生准备办一家酒吧,希望通过它实现资金原始积累,最后办一家小的IT公司,这种中国留学生公司也不少。我们也鼓动由佳入股,她同意了,店也是用她的名字申请办理的。”
由佳说:“我当时是上了他们的当,因为我是日本人,办什么都方便,他们是在利用我。”
“我现在承认我们当时看你傻乎乎的,只是想利用你。”刚才,陆路的情绪得到了充分发泄,情绪也高了,也爱说他俩的事了,“她当时还真认为我们把她看成人才了,她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成了大股东。”
“一开始我们的生意还是可以的,虽然我们请的人调的酒、做的菜都没有什么特点。但女留学生站在门外招揽顾客,还是把许多日本男人招了进来,由佳也经常亲自站在店门口。但是这些日本男人不习惯只看她们,他们想让她们陪酒,再摸一摸她们,可我们没有这项服务,这些客人自知上当,也少有回头客了。
“等到毕业前,我们打工赚的那些钱也快耗完了。后来,陈昌明(与他们合伙的留学生)建议干‘斯纳库’的一些事,我同意了,因为我们不能就这样亏下去,如果说是害人,我们不干,那些小姐也会找别的地方去干。我们并没有征求由佳的意见就干了。果然,酒吧的生意好了起来,开始时由佳只是少到店里来,她怕别人把她看成陪酒女、看成‘妈妈’,后来她要退股了,可店里哪里有钱,于是她睁只眼闭只眼,却在控制酒吧的再投入。1995年,她毕业之后还是离开酒吧了,只是作为股东分红,她去了一家银行工作。
“随后,我也不参与酒吧管理了,因为我已经毕业了半年,如果不尽早让导师介绍工作,时间拖长了,就不便找他们了。于是,他们把我介绍到了名古屋一家电视投资公司,也申请到了工作签证。其间,我只是每月在酒吧分红或者有事的时候,才与由佳见一次面,我也邀请由佳到名古屋来玩,听有玩的,她倒不拒绝,来了两次。”
由佳插话:“为什么不来?看看名古屋艺术潮,逛逛“大须”——也是全日本数一数二的电脑市场了,古屋城堡、Shirotori花园我都比较喜欢。”
迷失日本·之十二(附)“嫁”到日本的中国男人(5) “游了之后,她对名古屋感兴趣,可就是看不出对我这个人有兴趣。”
“当时你也没有对我说什么吧?”
我笑了,说:“陆路虽然能说,其实胆子是很小的。”
陆路说:“我是在等机会。”
“你就不怕由佳找到男朋友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