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个男生在门口叫我的名字,说是少先大队召集宣传委员开会。我刚走出教室,他的脸刷地一下红到脖根。我抗议:“怎么不去办公室呢?”他的额头亮晶晶,告诉我:“我们在打赌,我告诉他们我认识校花。”他甚至连谢谢都没说,只是把手一扬,就一阵风似的窜上楼。我抬头去看他指着的方向,在对面高一层的走道上,一大帮男生在很兴奋地叫和笑。阳光在我们那幢四合院式的教学大楼里张扬地跳跃,我倏地觉得激动,索性惬意地倚在楼道栏杆上,隔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灿烂向他们招手。
旁白:郑莹莹告诉我,那一日的阳光,那一日六年级男生各色的笑,成为她小学混沌记忆里很煊赫的回忆。从那时候起,她就明白无误地告诉自己:没错,我是校花。
初中生活要快乐得多。当高挑出众不再招来惶恐和嫉妒时,我自然很快成为学校里的风景。越来越多的男生开始主动接近我,而不是像六年级的男生那样扭扭捏捏。我的打篮球的爸爸妈妈很敏感。妈妈说你要做一个有高度的女生,爸爸则说要像你妈妈一样矜持。我不明白有高度的女生应该怎样,也不清楚妈妈曾经是怎样的矜持,但是我想,他们一定是希望我做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校花。我想我没有让他们失望。我继续拔高,很快就过了1米70,算是天天向上了吧;我拒绝了所有的追求,排除杂念,在理科的学习上也保持了校花应有的尊严。
初二的时候,在爸爸妈妈的安排下,我开始参加模特儿培训班,继而参加广州的各类模特儿大赛,有时候还飞北京去参加比赛。同学们很难看到我,一见我老远就打招呼:“回来啦?——咦,走路怎么怪怪的?”我便耐着性子解释:“一字步,猫步,知道吗?”男生们喜欢缠着我问各式各样的问题。有一次,他们说:“校花,最近得奖了吗?”我说进了“安安杯礼仪大赛”决赛,正作最后准备呢!男生就问:“什么是礼仪大赛?‘安安’是什么?”我笑了:“礼仪大赛就是选美呀,安安呀,是一种纸!”我怕他们打破沙锅问到底,于是忙不迭地跑开。我越来越多地出现在电视上,同学们看我的眼光也就越发显出羡慕或是景仰的神气。走在校园里,很多给我写过情书的男生开始习惯远远地注视着我。他们敬而远之的微笑让我感到孤独,但是我渐渐明白:要做有高度的女生,必须付出代价。
旁白:《南方都市报》曾以“太平洋上美女如枪”为题报道过一次选美比赛,郑莹莹说当时是初三上学期,她请假参加了比赛。我问是否得了奖,她笑而不答,只是兴冲冲地捧出几大本照片。其中一张照片格外的鲜亮:扎堆的靓仔众星捧月似地围着一身黄色泳装的郑莹莹,美丽静谧的太平洋正折射出女人在16岁的年龄里独有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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