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诉人:何丹,女,22岁,公司文员
记录人:楚天金报记者肖清
一看就知道,何丹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女孩,她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努力想让自己成熟稳重起来,不过笑起来的时候又显得很单纯,身上还带着一丝未脱尽的学生气。她习惯性地用手抚弄着额前的碎发,不时地让它们滑下来,再轻轻拂上去。她自嘲地笑了笑说,她每天都看我们的倾诉故事,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故事里的主角。
前男友的好友成了我的男友
我曾谈过一次短暂的恋爱,但因为我在武汉他在上海,相距太远而分了手。在我刚失恋的那段时间里,前任男朋友的好朋友叶哲怕我伤心,经常陪我上网,拉我出去玩。其实刚开始见到叶哲,我倒觉得他很平常,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看起来很腼腆,似乎还有点害羞。和他接触久了,感觉就不一样,他其实是那种对女孩子很有杀伤力的男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对叶哲的好感越来越强烈。
叶哲也很喜欢我,很自然地,我们就走到一起了。刚开始的两个月里,叶哲天天给我打电话,几乎是平均每两个小时我们就要通一次电话。他下了班就立刻过来找我,带我出去玩、吃东西,恨不得时刻和我在一起才好。我真的觉得自己这次才算是找到倾心相爱的人,他深爱着我,我也深爱着他,那种感觉真的好幸福。可惜我没发现,那幸福的背影下隐藏着太多顾忌和心理阴影。
有一天夜里,他忽然莫名其妙地向我发火,很大声地说:“你算什么啊?你以前和黄威(我的前任男朋友)在一起,什么都做过了……”我愣住了,原本伸过去想拉他的手也僵在半空,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一直都很介意我和黄威有过一段感情的事实,而且他还是黄威的好朋友。等到他的情绪平息下来后,他抱着我,又向我道歉说:“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没法不介意你和黄威的过去。”原来他对我好的背后,心里藏着这么多委屈和心结,真的是我太忽略了,只在意自己的感觉。
虽然叶哲有心结,但不吵架的时候,他对我还是很好,我们也一起经历过一些难忘的事情。去年4月非典时期,叶哲从北京出差回来,他在北京体检过了关,就没有被隔离。谁知道三天后,我就开始高烧不退,立刻就被送进了疑似非典病房。连续一个星期,我天天高烧近40℃,身上不是出汗,几乎像是在出水了。我从来没有病得那么严重过,医生说再过一周不退烧就要被确诊为非典了。那情形很吓人的,我心里非常害怕,又不敢告诉父母,身边只有叶哲和好朋友陆薇陪着我。那些天,病房里很冷清,大家都避之不及,生怕被传染了,只有我有人陪。陆薇上夜班,白天陪我;叶哲白天上班,晚上陪着我。
现在说起来,我都觉得很感动,因为我被对死亡的恐惧感包围着的时候,身边还有两个人在不离不弃地陪着我。我和陆薇经常说着说着就抱在一起哭起来,仿佛真的要经历生离死别一样。倒是叶哲很镇定,一直安慰我说没事的,就算有事,他们也都会被传染了,大家一起共渡难关。还好,我终于退烧了,只是病毒性重感冒。这一场虚惊,却让我和叶哲的爱情、和陆薇的友情都升级了。
矛盾越来越多
叶哲的心结始终打不开,他还是很在意我过去的那段恋情,他无数次地逼问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黄威?”毕竟我的确和黄威有过感情,我没法不承认,只能对他说:“我的确曾经爱过他,但现在我的感情都只在你身上。”他总是摇着头说,不能遗忘发生过的事情,只怪我们相见太晚。一提到这个话题,我们就开始陷进争吵的怪圈。其实和叶哲在一起以后我很开心,很快就把以前的那段感情放下了,全心把爱投入在他身上。于是,我用尽办法想让他相信,我是真的爱着他。
我越来越在乎叶哲,可他对我却不像以前那样有激情了。我在上班的时间打电话给他,他渐渐开始不耐烦,说我太粘着他了,大声吼我:“你就只为了我而活?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吗?”我真想不通,以前他不也是这样粘着我的吗?那时候怎么就不觉得烦呢?他说和朋友出去玩,我也立刻要跟着去。有时候,我也很任性,专横地管着他,可能还是因为太幼稚了,他越想挣脱我,我越想用力地抓住爱,生怕失去他。
国庆节到了,叶哲特意提前安排和他父母一起去广州旅游,大概也是想避开我。他没有告诉我车次和时间。但我还是跑到火车站去了,想去送他。那时正值出行高峰,候车厅里人头攒动,我就在两个候车厅里来回搜寻他的身影,守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看到他,正当我失望得想要转身离开时,他居然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们目光相遇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如雨下!他也非常感动,朝我奔过来,一把抱住我。
后来,我的这些感动细节,顶多只能维持几天的和平。叶哲总对我说,他没法对我全心投入感情,因为他有心理障碍,我们不可能有未来。而我则固执地认为他是爱着我的,而且我的爱也应该能消除他的心理阴影。
他被最好的朋友抢走
叶哲刻意地对我冷淡起来,每个星期才找我一次。我们这样分分合合地闹着,陆薇一直在我身边。刚开始,她还会帮我们调和一下矛盾,后来她说自己也累了,懒得管我们的事情。陆薇是那种把什么事情都看得很淡漠的女孩,不会特别激动,也很少特别伤心。我没有想到,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也会被叶哲吸引。
有一次,陆薇在我那里留宿,她问起我和叶哲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就说:“还不是那样对我不耐烦。”她立刻说:“那我给他打电话吧。”当时已经夜里两点多了,我听到手机里传来叶哲的声音,说的话很普通,但是音调却是欣喜的。我当时就觉得奇怪,等陆薇挂掉电话以后,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陆薇没有做声,半天才说:“要是我真的和他在一起,你会不会不原谅我?”我马上说:“我会恨你一辈子!”
那天我和叶哲在公园玩,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他都没有接,我抢过来一看,都是陆薇打来的。我回拨过去,对她说:“要是你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就该告诉我真相!”她当时也有些激动,在那边大声地说:“他都已经送过我衣服和戒指了,他爱的人是我。”我当时气急了,转过身就给了叶哲一个耳光,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扔下我一个人在那边泣不成声。
第二天早上,我又去叶哲家楼下,还打电话叫陆薇也过来。他一直不肯下楼,我就威胁他要给他妈妈打电话,他才勉强下楼见我。他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盯着我,真的比杀了我还难受。我知道,他一直不愿三个人面对面,因为以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会让他觉得很难堪。我问他:“为什么明知道伤害了我,还要这样对我?”他在那一刻变得异常冷漠和狠心,故意说:“你以为自己是谁?既然你坚持要把关系说清楚,那我就给你答案。”他拉过陆薇,搂着她就走。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半天挪不开脚步,身体不停地发抖,心里很痛很痛,但是已经没有力气哭出来。
之后的一个多星期,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再哭,还为此辞了职。我非常后悔自己把陆薇带到叶哲面前,又不停地在想,陆薇哪一点比我强?我这么真心对待的朋友居然都能抢走我爱的人,还有什么我能信任的?我差一点就要自杀了,幸好身边还有一些朋友安慰我,帮我从感情的伤痛中恢复过来。
不久前,我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叶哲,见面后才发现,短短一个月他居然胖了不少。他对我说,爱我让他很痛苦,心理负担太重了,为了让自己解脱,他只能选择让自己从痛苦的圈子里拔出来。朋友们都劝我忘了叶哲,其实我也知道,我还是没法放下对他的感情,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觉得珍贵,也许我还在幻想他能再回到我身边,现在才会这么痛苦吧。(文中人物为化名)
[记者手记]尊重选择更尊重爱
何丹问我,要是她多做些努力让叶哲感动,叶哲还会不会回到她的身边。我这样对她说,爱若是走远了,哀求在他看来只会变成纠缠,这样反而让自己失去了尊严。有人说过,坚持爱着可以爱的人是一种执着,而坚持爱着不该爱的人就是在钻牛角尖了。
两人谈恋爱时,总会觉得有人适合,有人不适合,并不意味着谁更优秀,或是一定要分出输赢胜负。学会尊重爱的选择,与其让自己在爱情的泡沫中回味,还不如让自己好好疗伤,下一步才会走得更稳、更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