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人物第19期封面
外号“黄三亿”,情妇数不清
黄副省长权钱色
今年1月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纪委书记贺国强发表新年贺词时强调,2012年是关键的一年,要“以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新成效迎接党的十八大胜利召开”。
1月中旬,广东原省委常委、统战部部长周镇宏涉嫌严重违纪,被“双规”;
5月底,铁道部原部长、党组书记刘志军涉嫌严重违纪被开除党籍;
6月下旬,山东省原副省长黄胜因严重违纪被“双开”;
7月初,吉林省原副省长、吉林银行原董事长田学仁因严重违纪违法被“双开”……
对这些高级领导干部的查处,一方面反映了我党在新时期所面临反腐形势的严峻,另一方面也体现了中央重拳反腐的坚定决心。
在这些腐败高官中,黄胜可谓是“带病提拔”的典型,这样一个明码标价卖官鬻爵的市委书记、一个将权力寻租发挥到极致的“父母官”、一个欲望膨胀生活腐化的无良干部,究竟是如何被提拔为副省长的呢?除了他本人具有极强的隐蔽性外,在监督和用人机制方面存在的问题,是否也应该给我们留下更多的思考?
本刊记者赴山东探访
黄胜落马冲击波
本刊记者 | 黄滢 张建魁
德州市位于山东省西北部,是华东、华北重要交通枢纽,自古就有“九达天衢”、“神京门户”之称。近来,这座历史名城却被一种压抑的气氛所笼罩,原因就在于,已经被“双开”的山东省原副省长黄胜,其所涉及的主要案情就发生在他主政过的德州。
官方公布的资料显示,黄胜今年58岁,汉族,祖籍山东威海。他曾在曲阜师范学院(1985年更名为曲阜师范大学)学习并担任学院团组织领导,后调至山东省委办公厅,相继担任省委办公厅秘书、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等职。1994年,黄胜挂职德州地(市)委副书记,后任德州市市长、市委书记等职达10多年。2007年,黄胜升任山东省副省长,主要分管文教工作。可以说,德州是黄胜的“发家”之地,与他的政治生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2012年7月4日,环球人物杂志记者到达德州当天,德州经济开发区凯元温泉大酒店三层会议室内,一场全市范围的干部监督工作会议正悄悄举行。酒店服务人员告诉记者,与会人员几乎将2至5层的所有房间都住满了,只在一层还有几间空房。会议开了一整天,除了与会者,会议内容不为外人知晓,会议全程没有媒体跟踪报道,也查不到任何信息。此时此刻,德州召开这样一次干部监督会议,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连日来,各路媒体纷纷赶赴德州,试图挖掘出更多幕后新闻。刚开始,还有人肯出来就黄胜的问题说几句话,市委家属院门前的大爷大妈也愿意与前来打听消息的陌生人聊一聊。很快,情形大变。各大政府机关、家属院不再有人徘徊、打探消息,进进出出办事的人也都行色匆匆。一位了解内情的人士向记者透露:“市委市政府对黄胜一事非常敏感,要求所有工作人员未经许可不得接待任何媒体,也不许私下议论。”
然而,德州普通市民依然对此事津津乐道。不少人告诉前往德州采访的记者:“(去年底)刚出事的时候,大街小巷都在议论,马路牙子上坐的人,闲聊的都是黄胜。现在的酒桌上,人们也在谈着黄胜的秘密,声音小点就是了。也都不是什么新事,和网上说的差不多。”
黄胜引起媒体持续的关注,在于他身上集中了众多“兴趣点”,黄胜身为副省级要员,贪财恋色,这与他的姓氏--“黄”的部分字义极为相符。关于黄胜贪污数额之巨,目前流传着种种说法。在百度德州吧里,一个名为“boyliu1982”的网友曾愤怒地称黄胜为“黄三亿”,甚至有媒体的微博披露:“正在接受调查的山东省副省长黄胜,贪污有90亿美元巨款。”报道称,黄胜腐败的经济来源主要是帮亲属承揽工程以及大肆卖官。黄胜好色就更吸引人眼球了。有报道称,黄胜前后包养了46名情妇,有46处房产,并称他喜欢玩弄陌生的年轻女性,每次到基层视察,一天中最后一个节目,十有八九就是到宾馆里和女性开房……
就是这样一位“黄”副省长,落马前在人们的眼中却是另外一副模样:2011年11月14日,即在落马的10天前,黄胜在山东省推进教育规划纲要落实工作会议上“自揭其短”,称山东省有26个县区3年没给校舍投一分钱,他在会上煞有介事地承诺,到2012年,全省财政预算内教育经费支出占财政支出比例要达两成。两天后,他又陪同省长姜大明与到访的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会面。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
黄胜落马的消息是2011年11月24日由新华社首先披露的,报道称,“中央纪委有关负责人证实,山东省副省长黄胜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12月1日,新华社再次发布消息:“据中央组织部新闻发言人证实,山东省副省长黄胜涉嫌严重违纪,中央已决定免去其领导职务,现正在按程序办理。”至此,黄胜落马的事实算是板上钉钉了。随着调查的深入,中央对黄胜的处理态度更加清晰。2012年6月25日,新华网报道称:“日前,中共中央纪委对山东省原副省长黄胜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了立案检查。经查,黄胜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巨额钱物,并给国家造成严重经济损失;道德败坏。”黄胜的上述行为已构成严重违纪,中央决定对其“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