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丽君:影视特效化妆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主持人:说起影视特效化妆,不少人首先想起的便是《指环王》、《阿凡达》之类的好莱坞影片,其中魔幻的场景、仿真的形象塑造,将银幕上的故事演绎得逼真传奇,吊足了观众的胃口。随着《画皮》等电影的上映,国内影视作品也更多地涉足特效化妆领域。而在电视剧领域,《红楼梦》、《雍正王朝》里的一系列古装造型,都曾经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今天我们很高兴请到中国电影电视技术学会化妆专业委员会主任、八一电影制片厂高级化妆师、著名影视造型专家、中央电视台化妆专题节目特邀评论家白丽君老师来跟我们聊一聊关于影视特效化妆的话题。白老师曾经为众多著名演员塑造造型,创造了几百位具有鲜明特点的人物形象,我们欢迎白老师的到来。
■影视特效化妆:用特殊材料完成影视人物形象塑造
主持人:白老师,我们平日都喜欢看电影、电视剧,但说到影视特效化妆,很多人都不是特别了解,首先请您给我们介绍一下什么是影视特效化妆?
白丽君:我们拍电影、拍电视,要有各种各样的技术手段来完成化妆造型,特效化妆就是化妆师运用的手段之一。因为还包括一些毛发、塑型等。特效化妆比较特殊,很多人不了解。通俗一点说特效化妆就是通过特殊的手段、特殊的技术、特殊的材料完成一个特定要求的人物形象。特效化妆应用是非常广泛的,很多人了解特效化妆是通过外国电影,比如《阿凡达》。阿凡达在中国的票房非常好,影片本身是表现一种穿越——从正常的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继而变成另外一种人物造型,这种造型的转变实际上就是非常大的特效化妆。
特效化妆是用特殊的手段、特殊的材料,而不是普通的绘画化妆方法,比如毛发绘画方法需要织的眉毛、胡子、头套。用特效材料完成人物形象,比如我刚才提到的《阿凡达》,它塑造了很多的形象,咱们国内的比如《画皮》,为周迅做的人造脸,它就是特效化妆。还有《十月围城》,甄子丹那时是短头发,由于当时他还接着几部戏,所以我们不可能把他头发推了,所以我们就给他做了一个光头形象。光头实际上我们用的就是特殊材料,是个橡皮头套,我们把他自己的头发弄的很服帖,出来以后完全就像他本身是光头一样。
特效化妆对于演员来说是非常辛苦的事情。头套还好一点,因为毕竟演员还能把脸暴露在外边,而像《十月围城》里饰演孙中山的张涵予,他的脸本身比较窄,和孙中山的造型差了一些,因此我们需要把它的造型往孙中山靠。特效化妆的优势就是完全可以把一个人变成任何一个人。像张涵予从一个普通的演员本身画成了孙中山,这个是非常辛苦的。演员一天要贴着脸,非常难受,虽然现在材料不错,有一定的透气性,也能出汗,但是毕竟要在脸上糊一天,不管是戴橡皮头套还是贴橡皮脸,对演员来说都是不好受的事情,因为它要用特殊的胶贴住,所以演员是非常辛苦的。
讲到特效化妆,大大小小的领域都可以用。比如咱们原来八十年代王希钟老师他们拍的《西游记》,《西游记》是咱们大家家喻户晓的,只要是拍《西游记》就离不开孙悟空,只要有孙悟空就必须要做这种造型。包括甄子丹现在拍的《大闹天宫》,他的美猴王形象与别人就不一样,还有现在张纪中导演拍的美猴王。每个导演和每个创作团队虽然理解不一样,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西游记》里必须有孙悟空,孙悟空的形象造型是离不开的,因为它是属于神话的东西。
中国可以用特效化妆的文学作品很多,包括聊斋故事,《画皮》是其中一个,这种片子的特效化妆是可以大面积地使用。像战争题材,也离不开特效化妆,但是用的比例可能跟神话故事不太一样。比如我们设置的战争爆炸效果就需要用到特效化妆,除了人体被炸的整体效果,还有肢体做残的特效化妆等。这次新拍的《辛亥革命》,我刚看了他们的片花,影片里成龙演的是黄兴,黄兴号称八指将军,他就是在广州起义的时候打枪,跟清军打仗时候他特勇敢,他的手生生地被子弹打中了,两个指头断了。这个情节电影必须要表现,因为要像观众解释“八指将军”的由来。打断以后当场有一个镜头,就是枪打过来,这个指头就断了,这个的处理就叫特效化妆,真正地做了断指。现在很多演员都经历了特效化妆,虽然难受,但有的时候必须这么做。像《东风雨》里范冰冰饰演了一个地下人物,最后被抓后满脸都打的是伤痕,这些也是特效化妆做的。
■加快实现影视特效化妆材料本土化
主持人:我们特殊化妆的材料是从什么途径获得的?您对我们现阶段国产影视特效化妆材料的标准是怎样的?
白丽君:我们现在特效化妆的核心材料都是进口的,主要是以美国供货商为主,其次是日本的。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现在用的量不是特别大,而且国外影视特效化妆的材料制作技术非常成熟,我们会在核心材料上使用,同时我们也会使用国产品牌的其他材料。但做大型的东西,比如张涵予饰演的美猴王,我们还是主要靠进口的材料。
主持人:目前我国材料对比国外还有些欠缺,您觉得还有哪些方面可以改进?
白丽君:希望大的核心材料我们能够更快掌握,因为现在从我们申请买材料到材料运到手里,需要两三个月时间,而且保质期很短。我们现在已经开始成立自己的中国特效化妆团队,我们要本土化。本土化有两个好处:一是培养本土人才,二是制作材料,要求有一个技术供货商,就不用每次都弄外汇,而且可以集中化购买。此外我们辅助的材料要尽量国产化,与国外材料配合使用。特效塑形化妆离不开化工产业,我们都在朝这个方向努力,我想我们国内的化妆企业随着时代的变迁也在不停地往前走,我们也在不断地研究新配方,本土化这个目标会很快实现。
主持人:现在我们很多影视作品在特效方面都讲求大投入、大制作,像好莱坞大片学习,模仿好莱坞的风格和特色,您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白丽君:这个市场成分非常大,像《画皮》实际上就是请的香港团队,用的是美国材料做的,相比之下比完全请美国团队好一点。像《大闹天宫》甄子丹版完全用的是美国团队,那就造价非常高,但是也用一些中国团队在跟它合作,但是主要的设计和材料都是用的美国的。美国确实也是技术过关,另外从商业价值来说,用了美国团队和中国团队,在市场上宣传意义不一样。像现在张纪中拍的《西游记》,宣传力度也不一样,另外题材不一样,所以也有市场成分,也有特殊题材的需要。
■实体特效化妆应和电脑特技相结合
主持人:我们现在很多的国内制作团队都使用电脑特效技术,您认为实体化妆跟电脑特技相比,有哪些优势,又存在哪些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