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复杂历史人物的评价不会简单

　　单仁平

　　昨天是9月13日，林彪在蒙古国温都尔汗坠机身亡44周年。互联网舆论场注意到这个日子，各种议论随之而起。

　　44年前的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时的中央给出了大致过程，做了结论，之后民间虽有各种演绎及分析，中国官方没有再做回应。但对于林彪在“文革”中的作用，改革开放以后官方多次提及。林彪在“文革”中扮演了不光彩角色，这作为中国社会的共识极少有人予以质疑。

　　林彪在战争期间表现了卓越的军事才能，少有败仗记录，指挥和参与了解放战争三大战役中的两大战役，“从东北的黑土地一直打到海南岛”，相关谈论在上世纪80年代就逐渐放开了。其中标志性的例子是拍摄历史剧作《大决战》，林彪作为正面形象在片中得到呈现。时至今日，官方的正规文献大多不再避讳林彪在历史上发挥过的正面作用。

　　林彪的形象总体上非常复杂，他的军事天才和在战争时期的贡献达到了最高级。他在“文革”初期的负面角色亦有目共睹。他曾是党章中确定的毛泽东主席的接班人，他出逃并坠机温都尔汗当时带给全党、全社会的冲击可想而知多么震撼。他的倒台促成了实际反思，导致了“文革”的松动，9·13事件被不少史学者看成“文革”“从盛到衰”的转折点和分水岭。

　　至于他出逃是否还有更多有实质意义的细节，这是民间长期以来饶有兴味的。除了对重大历史事件“内幕”的天然兴趣，还有少数人热衷于相关质问，希望重新炒热9·13事件，更像是想从当时轰动的政治变故中榨取对今天政治体制开展批判的价值。

　　历史就是历史，离它越远，人们注意它的越是那些最基础的线条，越是那些非模棱两可的东西。比如今天谈林彪，他的功过都随着时间推移愈发分明，至于他出逃那件事，一个最不可辩驳的事实是他坠落在蒙古国境内。而当时的蒙古国是苏联的铁杆盟友，苏联在中蒙边境布有重兵，林彪在无中央允许情况下携家眷飞入蒙古国涉嫌“叛国投敌”，这一判断是站得住脚的。

　　当然，对林彪出逃原因的分析有可能随着时代的更替获得更多视角，但很难想象未来的史学会对他的这一行为进行全面辩护。

　　不过，历史不会永远揪着9·13不放，把它作为评价林彪一成不变的句号。对林彪这样的军事天才和对共和国建立立下重大军功的人，历史一定会表现出应有的宽容。今天人们已经开始越过9·13看林彪了，这不意味着人们为他在“文革”中的表现和9·13那件事翻案，但这表现了人们已经能够跳出一个具体事件看林彪的一生，评价他的整体功过。

　　9·13事件之后，林彪被全面否定，他的正面贡献随后被慢慢记起，直到今天公众经常谈论他的那些传奇故事，这反映了历史的公正。一个人做了正面贡献，决不会被淹没。同样，一个人做了坏事，历史也不会帮他们抹掉。大多数历史人物都是复杂的，历史对他们的评价也不会绝对而简单。

　　一些历史人物受到的评价很快就能在较大程度上摆脱当时的政治影响，这实际上反映了时代的进步速度。今天的社会给了评价敏感人物的充分空间，官方不太做干预，也不轻易表态，这应当说是恰当的，也是稳妥的。▲（作者是环球时报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