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些以皴染为主的水墨写意画家不同,崔东湑焦墨山水将自然不只是作为一种形象加以描绘,而更多的是作为一种气象在营构和书写。专注于形象,就会像西方绘画一样,关注造型与视觉分析,极容易失去主体性的心源活水,而走向模范真山真水和对现实生活的简单再现。而气象是一种境界,是人的全部生活经历与文化积淀在特定历史时空中的凝结与成型,是充分心性化的,与其解衣盘礴、追求动势的山水图式相适应。由于艺术家的直觉感受为独特的艺术技巧所照亮,而形成画面中的丰富意味则呈现以下几个突出特点:
《黄山写景》系列之三 32x32cm x4 纸本水墨
《山水之间》系列之一 17x69cm x5 纸本水墨
特点之一是长期练就的书写性笔触成为他自由用笔的基础,他的笔墨随机、放松,富于行草般的书写性。他不再着意于继承以宋代山水画为代表的写真传统,而是去开掘以元画为萌芽的古典写意传统,“穷变化于笔端”,“泯规矩于方圆”,发扬其内美而强化其视觉冲击力。他以强化感受代替眼前风光的实写,以更具有主观色彩的造境,取代更接近客观实景的写境,也不再满足于笔墨再现丘壑的状物功能,而力求发挥笔墨在运动过程中出现的节奏律动主导胸中丘壑的倾吐,使大自然的蓬勃生态与内心的旺盛活力合而为一,并在乱中有序的抽象点线中喷薄而出,突现焦墨的表现力。
特点之二是变写实的笔墨为写意的笔墨,又解散了古代写意山水画的笔墨程序而按照强化意境与纯化语言的现代要求重新组合。他在造境上,务求强化张力,为此多取近景,既使取中景也拉近处理,但力避繁细,突出其“大势”与“大象”,并且以西方构成的设计意识辅助取势,令其对比鲜明,强烈触目。在笔墨上,他重视笔墨的修炼,其用笔之草率恣肆,点画之松活灵动,几乎不在前人蹊径之中。他那用兼毫所作的任意纵心的横涂竖抹,心手相应,不滞不碍,是发自心灵的抒怀,是此时此在的生命感悟和情感诉求。
《黄土情源》之一 134x137cm 纸本水墨
《黄土情源》系列之二 35x137cm 纸本水墨
《黄土情源》系列之三 35x137cm 纸本水墨
特点之三是他的作品重内美,得山水真趣。重内美,自然不是以骛外在之亮丽,得山水真趣,它应该自然、大气、朴素、高妙、深沉、蕴藉,它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是一种含而不露、出乎本质的天然之美。真趣乃天趣,和内美几为一物。《老子·八十一章》中有“信言不美,美言不信”之说,信者,真实也,意指:真画不外美,外美不为真画。回望历史,自古以来,山水画名迹颇多,而真能达此“真趣”境界者委实不多。落于实写者,绘景而已,落于抽象者,图符而已,正所谓“绝似物象”与“绝不似物象”者无不是真画。真画,必须表现“山水真趣”。崔东湑的画感性色彩极强,随机偶发式的作画方式,创作过程的因气布势、虚实相生,运笔的由刚入柔、积柔成刚,不求“一波三折”,不求“如绵裹铁”而是凌厉风行,苍挺劲疾,豪荡之气,跃然纸上。一句话,笔参造化,已得真趣,呈现出“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之感,是得天趣的“真画”。
崔东湑孜孜以求的“游山抒怀,物语真趣”,最终以焦墨山水为体现。不可否认,崔东湑是一位实干家、探索者,他是“积劫才成菩萨”,而不是“一超直入如来地”的觉者。在他20多年的艺术之路上,一步一步趋于成熟,其脚步是历历可数的。
大舸中流下 纸本水墨 140x76cm
《游山物语》系列之二 34x34cm x4 纸本水墨
游山物语系列之五 纸本水墨 137x17cm x4
游山物语系列之二 纸本水墨 137x17cm x4
《山峦静水》46x42cm 纸本水墨
《鲁中南部山区即景》系列 纸本水墨 17x137cm x4
时间:2016-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