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从小到大都梦想当医生的程恩成来说,离开中国最好的医院—北京协和医院,不仅让亲戚朋友想不明白,自己有时也觉得不可思议。
从山东大学医学院本科毕业后,程恩成以全年级名列前茅的成绩,被北京协和医院外科录用,消息在朋友圈“炸了锅”。四年后,程恩成毅然离开北京协和医院的消息,又一次在朋友圈“炸了锅”。 亲戚朋友对这个年轻人的决定惊讶不已,要知道,北京协和医院被誉为中国医学的殿堂,对中国两百多万医生来说,连做梦都不敢相信有一天能进入北京协和医院工作。每当人们知道程恩成这段经历时,都会问“你为什么离开协和啊?”程恩成总是淡淡的一笑,“因为互联网”。
对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年轻人来说,互联网的魅力太大了。在2007年的时候,尽管整个互联网行业的发展只有短短十几年的历史,却早已渗入了各个行业,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习惯。上新浪看新闻,上淘宝去购物,上携程去订酒店,然而在医疗领域,互联网还是一潭死水,医生和患者都对当时的现状不满。程恩成觉得机会来了,他相信,互联网的力量终究有一天能改变中国医疗,能给患者带来更高就诊效率,提升医患满意度。
机缘巧合,程恩成遇见了好大夫在线的创始人王航,那时,好大夫在线还是一家只有十多人的小公司。程恩成对王航说,“要做医患互动”,似乎是心有灵犀,王航没有半点犹豫,回去后就着手开发医生个人网站产品做医患互动,程恩成也随即进入了好大夫在线来施展抱负,实现自己的梦想。
开发产品并不难,困难的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三甲医院的医生们在每天的工作时间里已经是超负荷工作,怎么可能还利用自己那仅有的一点休息时间上网免费回复患者的咨询?对此,王航似乎也有些信心不足。程恩成在公司内部会议里说,“需要让患者找到合适的医生,医生也需要合适的患者”,这个理念,就是互联网分诊。现在回顾起来,程恩成认为自己能在当时提出这个概念,跟自己在北京协和医院的那四年工作经历是分不开的。
现代医学分科明确,而且有越来越细的专科化趋势,例如骨科,分为脊柱外科、关节外科、骨创伤科、骨肿瘤科、运动医学科以及小儿骨科等亚专科,甚至是脊柱外科专家,有的擅长脊柱侧弯,有的擅长颈椎病,也不尽相同。然而中国缺乏家庭医生制,分级诊疗不成熟,普通老百姓也缺乏医疗的基本知识,根本分不清什么病看什么科。例如在临床上,经常看到患有乳腺疾病的患者来挂胸外科专家的号。还有一种情况是,出现一点小问题,就去三甲医院找专家,例如普通感冒去找北京协和医院呼吸科专家,就是不合适的,某种意义上说,也是浪费了有限的医疗资源。对专家而言,虽然每天的门诊量很大,但真正“对口”的患者却没有这么多。
找到了医患的痛点,医患互动产品就有了方向。2008年,程恩成和同事们打造了中国第一个互联网分诊平台,并担任运营负责人,组建了五十人的医学分诊团队,采用机器加人工的分诊模式,来实现互联网上“患者找到合适的医生,医生找到合适的患者”。由于医患的高效匹配,互联网分诊给医生带来了“对口”的患者,提升了工作效率;同时,患者直接找到了合适的医生,少走弯路,节省了时间和花费。医患双方的好口碑使得医患互动的业务量像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两年后,大约有四千多名实名医生入驻好大夫在线个人网站,每日回复八千新患者的咨询,如果把分诊平台看成一家医院的话,当时的门诊量已经超越了中国最好的医院—北京协和医院。后来,好大夫在线也一举成为中国医疗互联网最大的网站,每日有几百万患者浏览。
对此,程恩成颇有成就感,虽然自己不能像过去那样去解决某位患者的疾患,却借助了互联网的力量去改变中国医疗生态,帮助了千千万万的患者。当有人问他是否后悔过离开协和医院,程恩成淡淡的一笑,“从来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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