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日夜和SARS、HIV、禽流感、手足口、链球菌这些“魔鬼病毒”打交道,可是在他的眼里,这些病毒分子就像抽象油画一样美。
他和他的实验室很牛,每当人们谈之色变的病毒暴发的时候,他们总是第一时间在与病毒赛跑。在2003年非典暴发期间,他和他的课题组率先解出了第一个SARS病毒的蛋白质结构,禽流感的病毒蛋白质结构也是由他的实验室最先解了出来,而最近手足口病毒暴发,他的实验室也解出了手足口病毒EV71的反转酶结构,他就是中国科学院院士、南开大学校长饶子和。
昨天,由江苏省科协等单位主办的高端科技报告会上,饶子和院士为南京市民精彩解读了“生命之美——仪态万方的蛋白质精细结构”,带领人们走进了精彩美妙的微小世界。
蛋白质结构像一幅抽象画
“似舞蹈、狂草……”你无法想象,这是来形容病毒分子的。饶子和的演讲以画家吴冠中的《生之欲》和一个完整的球形病毒分子开始。饶子和说,当吴冠中看到病毒分子时,由衷地感叹病毒分子之美,《生之欲》正是这种美的体现。说蛋白质结构是仪态万方一点也不过分,在饶子和院士给大家展示一幅幅多个蛋白质结构组成的图片时,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认为是抽象画。
“从艺术角度来说,蛋白质分子很美,所以很多研究微观领域的科学家都对美术有很高的造诣,我本人也是清华大学艺术研究会委员。”饶子和说。
当年每解开一个蛋白质结构,就能拿诺贝尔奖,现在,我国的科学家十年不到已经解析了350多个蛋白质,饶子和的研究组已经解出了超过120个蛋白质结构。“中国的蛋白质研究从一开始就走在世界前列,我们实验室当年每解出一个结构就做一个文化衫,非常好看,但是现在结构太多了,做不了那么多文化衫,我们想把这个转让给文化衫工厂去做,每个结构都非常漂亮。”
解出世界上第一个SARS结构
2003年SARS病毒的暴发令人类感到的恐惧,而就在病毒暴发后仅仅两个月的时间,饶子和带着他的实验小组日以继夜地工作,奇迹般地解出了第一个SARS蛋白质结构,叫做主蛋白酶。这在国际上产生了极大的震动。到目前为止。饶子和的实验室对于SARS的研究在全世界遥遥领先。饶子和说,由于他们的步伐太快,许多实验室都放弃了对这个项目的研究,他们的团队甚至感到了“孤独”。
如今SARS已经无声无息地走了,那么人们不禁会问:SARS病毒还会再来吗?饶子和告诉记者,2003年SARS的暴发是人类所认识到的26种冠状病毒的第24种,非典暴发后又发现了两种,由于危害不大没有向社会公布。他认为,“非典”再次暴发的可能性虽然很小,可类似的冠状病毒突然变异、危害人类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揭开禽流感病毒“心脏”
说到禽流感病毒的研究结果,饶子和院士感到十分兴奋。因为就在今年2月,英国权威学术杂志《自然》在线发表了中科院刘迎芳研究员和饶子和院士联合实验室在禽流感病毒研究上取得的重大突破:从原子水平上揭开了禽流感病毒的“心脏”,也为禽流感药物研发提供了新的靶标。
饶子和介绍,禽流感和流感病毒其实是“亲戚”,只是部分氨基酸的差异,禽流感病毒有三个非常核心的蛋白,叫PA、PP2、PP1,它们能够帮助病毒进行自我复制,禽流感病毒进入体内就离不开这三个核心蛋白的帮助,因此只要能够弄清它们的结构,找到攻击它们的药物,病毒就无法在人体内复制了。
实验发现,三个核心蛋白质组成的核聚酶就像一个张开嘴的龙头,这个大嘴里面含着珠子,这个珠子是PPY,一个分子咬着另外一个分子的头咬得紧紧的。实验小组惊喜地发现,这不就是禽流感药物的靶吗?假定我不让分子之间互相咬,让这个分子咬另外的东西,它的活性就没有了……
从1997年禽流感病毒第一次在人体内被发现到如今,中国科学家在禽流感病毒山上找到了“好靶子”,整整走了11年的时间。
从理论到药物究竟需要多长时间?饶子和摇摇头,无法给出有数据支持的预测。虽然也有3~5年制成药品的情况,但这并没有普遍性。有时候,一种药物从开始研发到问世,要经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资料来源:现代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