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刀客（3）

三、决战盆地之秋十月了，人们都说这是一个充满杀气的季节，肃杀如万里秋风，扫尽长安落叶。武林大会在即，要比武选出新的盟主。我静静地坐在山野里，陷入了沉思。在我看来，秋天挂在树上将落的黄叶，像握在手上的千万把飞刀，飘落那一刻，用死亡穿透生命的暮色。等我回过神来，日已西沉，红烧云撕裂有些晦暗的天空，这是太阳留下对黑暗最后的打击。我起身，提刀前往万剑山庄。我要去的地方万剑山庄，是一届武林盟主慕容坚的庄园，这届武林大会的召开地。他已于今年年初便病逝了。人人都说开这次武林大会，是为了祭奠前任盟主的，真正的却是垂涎盟主宝座的。从武林大会主持人两三句就果断跳过武林盟主去世的悲伤事实上，直指比武选盟主。人们总是可以轻易忘记他人的死，在人们心中看来死亡也只是几个零零的数字，一个，两个，就算上千个，只要自己活着，那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可以，他们还很乐意在后面添上几个零，并且不用人说谢谢。主持人开始宣布规则了，规则已定下两百年，从未更改过。每种兵器只能挑选一名代表，该代表必然是使用该类武器最出色的侠士。二百年前是各种武器平衡发展的时代，讲究十八般武艺。而今人们使用兵器已达到畸形的地步，剑占据了绝对主体。有些兵器甚至没有一人使用。像剑派的人虽然野心家遍地都会，却只能期待排名靠前的人因故无法出席。本次比赛最终人员枪棒锤戟刀剑参赛，最后竟然三组擂台有两台就取消了。主办方说有说这些参赛人员兵器奇形怪状，实难登大雅之堂。另外还有部分参赛人员长得十分凶残，不能代表武林盟主的侠士之风。最后补充道本活动的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这样的判定结果是怎样的令人呕吐，但是我几乎闭着眼就可以想到这样的结果。江湖的偏见，早已病入膏肓。这场武林盟主之争，是刀与剑的决斗。在日上三竿的时候，我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在睡养颜觉。我站在擂台上，对面便是《江湖服不死排行榜》中的No·1，而我只是第二。但我并没有害怕，只是有点紧张。师傅对我说的话我谨记在脑中。锣声响，擂台下喧嚣声一片，都是喊着绝辰的名字。场周分布八个青衣女子，琴弦声张，弦声转急，振动着空气，形成一种战场上金戈铁马的冲击。山庄外的百晓生爬上了大树，拿着本子准备记录着。我们各自在生死状上签了名。握拳，说了声承让，便又退后了两米开外。绝辰左手握住剑鞘横在身前，右手放在剑把上空，鹰爪形，呈抓取势。双眼对视着我，沿着我绕圈。我也没有立刻拔出刀来，还是像平常拿刀的那样。我努力调动鹰眉，使面部呈现最凶狠的态势，尽量接近像雷电撕裂天空那样的气势。我气沉丹田，跟随绝辰的脚步，不给你偷袭我侧身和后背的机会。场下的人都凭住了呼吸，现场充斥着琴弦的透骨寒音，黄叶在秋风中摇曳，强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不多时，风停了，我们还在围着擂台一圈又一圈的转着。太阳升至顶空，太阳极尽可能的展示其毒辣的一面。秋老虎在盆地里昂头甩尾，将大地升温。我和绝辰都必须保持警惕，战斗渐进最关键的时刻，连眨眼都得注意。眼角的汗水触到眼珠，眼珠受到汗水的刺激，感觉眼珠血丝都要被挤出来，眼皮不自觉的微微颤动。但我并没有用衣袖擦掉脸上的汗水，他也没有用手绢擦汗。我们都在等待机会，努力保持随时战斗状态，僵持着，寻找突破口。在两柱香将燃尽之际，他的步伐已不再轻灵了，突然腿一软，仰天倒在地上。看得出来他中暑了。我定睛一看，‘铿’，柳叶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横在绝辰的脖前。锣声响，战斗结束了，主持人跑过来举起我的手，宣布我获得了胜利。场下的人满脸的诧异，一一流露出惊恐的表情，自言自语道，剑怎么会输，怎么会？我看着有点不适，我挤出人群，来到药店，开了两幅避暑药，我怀疑我也有点中暑了。第二天，百晓生上上江湖报中头条就是《百年难遇的盟主之争》。报中记载如下：这是一场高手的对决，柯云与绝辰的过招是一场逆天内力比拼，同时更是一场持久战。经两柱高香的内力大战，再加上盆地反应，绝辰内力用尽倒在台上。柯云拔出柳叶刀卷起三层气浪，使出了爆破流。结果柯云一颗慈悲之心，在白日也同样闪闪发光，没有劈向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