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图为蒋文端在后台化妆间作最后准备。右图为蒋文端上台领取“梅花奖”。
蒋文端与父(左一)母(左二)、先生(右三)和两个女儿(前一、二)。
今年6月,在第25届中国戏剧梅花奖评选中,广东粤剧院当家花旦蒋文端凭借《山乡风云》“摘梅”,这是中国戏剧表演艺术最好的成绩单。
西施、貂蝉、王昭君、杨玉环……蒋文端在台上千姿百态、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形象,在海内外粤剧戏迷中深入人心,她在新版《山乡风云》中塑造的英姿飒爽的游击队女连长刘琴,博得了满堂喝彩。戏里是跌宕的传奇,戏外的人生也绝不平淡。
很多人不知道,蒋文端出生于广州一个戏曲氛围浓郁的“粤剧之家”,父母亲同是广东粤剧院的音乐名家,父亲蒋华燊是棚面“头架”师傅,工高胡、小提琴,母亲崔德坤是扬琴能手,舅舅是粤剧音乐唱腔设计名家崔德銮。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曾经两度在事业扶摇直上的时刻离开舞台,达数年之久。
究竟她是如何走上戏剧表演艺术这条道路的?两次“归去来兮”的原因是为了什么?“梅花奖”的背后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一代粤剧名伶又有着怎样与众不同的“育儿经”?日前,蒋文端接受本报记者专访,将她与家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父母之恩
严厉“星妈”是成才头号功臣
认识蒋文端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位以“严苛”闻名的超级“星妈”,是她成才背后的头号幕后功臣——— 著名扬琴演奏家崔德坤。
蒋文端从小就是听着家中咿咿呀呀的胡琴声、吊嗓声长大的。70年代父母的演出任务还很重,主要以《红灯记》等样板戏为主,以及《百花公主》等少数“解禁”的传统历史剧。那时看戏的人还多,一部戏还可以在同一个剧场里连演几十场。等到80年代“蒋家有女初长成”时,粤剧演出大为减少,大院内“人去楼空”,粤剧步入低潮期。
传统戏剧对“童子功”要求极严,就蒋文端入行的年龄来说,算是迟的了———1984年她考上广东粤剧学校时已经15岁,当年考生人数有4000多个,录取比例是“百里挑一”。在那之前,她没有练过功,只是跟着家人学过几支小曲,几个身段。既然天资不俗,为何学戏如此之迟?蒋文端想了想,说:“一方面,我比较文静内向,学戏意愿不够强烈,‘不来电’;另一方面,或许因为戏行里的人没有几个希望子承父业,爸爸妈妈因为知道这里面的辛酸,多少有点犹豫吧。”
从此以后,爱惜女儿的母亲立即变成了严师。由于当时粤剧学校和父母所在的单位省粤剧院只有一墙之隔,母亲常常趁她回家的机会加码练习唱功,并拉着她遍访名师为她“加餐”,补习基本功,帮她串戏,又带她去剧院观摩,一一指导她用心琢磨各派名家表演中的“关目”(念白)、“做手”(动作表情)、身段、“唱喉”(声腔),从细处中领会其风格长处。
到了高年级,学校编排《白蛇传》时,按照以往惯例,通常是几组学生一起拍一部戏,长于文戏的专练《游湖》,长于武戏的主攻《盗草》,各司其职,以求人人都得到锻炼机会,但长此以往,则不利于学生全面素质的培养。这个时候,母亲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向学校领导提议,让蒋文端一人包揽白素贞全部文武戏份,挑战自己。
文端人美声靓,性格娴静温婉,身体瘦弱,举手投足都是青衣范儿,像毯子功(打翻)本来不是她的必修课,却在母亲的执意要求下,成了蒋文端最头疼、又必须攻克的难关,常常练到头晕眼花。《盗草》一节,为了白娘子那个最为出彩的高台后空翻,蒋文端每次排练都是实打实地做完全套动作,不知摔了多少次。父亲心肠软,看不下去,母亲却丝毫不肯放松:“既然选了这一行就要做到最好。想要有出息,不吃苦怎么能行?”最终,她的表现没有辜负母亲和老师们的期望,而早年学艺期间打下的“功架”基础(武戏中的姿势和动作),到今天仍然令她受益匪浅。
蒋文端说:“我是一个性格很被动的人,如果不是她在学戏和成长过程中时常推我一把,为我主动争取很多磨练的机会,我想我是很难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在她心目中,母亲是个典型的“面恶心善”之人,除了艺术上的提点,生活中的教诲也让她终生难忘。“我是个慢性子,收拾、化妆老是慢半拍。她总是催我快点,批评我说:你这么慢,会耽误其他人等你的。她要我手脚麻利点,动作快点,做完自己一份好去帮助别人。”
夫妻之道
信任是婚姻稳定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