稼禾
这个秋日的下午显得悠闲自在。中午跟在报社工作的杨兄通了个电话,得知他正在乡下采访,并约我晚上没什么事的话到马街哨小李家一起吃饭。
下班时间到了,没有太急的事要处理,就跟杨兄联系,问马街哨的路怎么个走法,电话中杨兄描述了一通,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走。让这个美女跟你说吧。电话中传来一个带着典型蒙自口音的女人甜甜的声音:从市政府附近加油站的右边转,沿着长桥海坝埂走……女人说着的时候,我将要去的路线用笔画了下来。
说实在话,在蒙自前后生活了15年,长桥海我只知道大体位置,具体在哪里还真没有去过。听杨兄说晚上在小李家吃饭,都是些“写文章的”。我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邀约一样爱好文学的黄兄同行。接到黄兄的时候,我问他长桥海的具体位置,他说知道。这下我放心了,只要到了长桥海,就不愁找不到要去的马街哨了。
在黄兄的指点下,我们到了风景秀美的长桥海。坝埂上车来人往,很是热闹。好在路虽窄但也还算平整,只是欣赏风景垂钓休闲的人多车多了些,驾着车,不得不集中精力,没有太多的时间欣赏美景。到了坝埂的尽头,是几条岔路,该往那一条路走,实在让人搞不清了。打了杨兄的电话,也没有接通。坝埂下,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农,正在看几条牛戏水,黄兄说,去问问他吧。要去的村庄的名字,我一时给忘了,找那张随手记下的路线图,竟摸了半天不见。路上车多,总停着车不是办法,我便下车问那老农,大哥,碧色寨下面的那个村庄叫什么名字,我们想去那里。老农热情地说,是马街哨吗。我说,就是马街哨。老农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山脚下的一个村庄说,那就是马街哨,从右边转,进了前面的这个村,再往左出去,就到马街哨了。
当杨兄回过电话来的时候,我们已进了马街哨村。这时,远远的我们看到了他们停在路边的车。我们下车向路过的人问了一下小李家。答:前面停着的那辆车前往右转就是。
我们几乎一点不差就进了小李家。杨兄他们一群人和主人一起,正在忙着晚餐。刚才没及时接电话,原来是帮着主人择菜了,问你们怎么摸得这么巧,我们开玩笑说,闻着主人家下酒菜的香味来的。小李的家刚建成不久,具体说是在全州“美丽家园”建设的热潮下兴建起来的,是一幢设计新颖的现代小别墅。主人端上了茶水,桌上,摆放着一本新出版的《蒙自文学》期刊,我随手翻翻,期刊上刊发有一个女诗人的组诗,那诗写得空灵飘逸、意境悠远,让人回味绵绵。我问杨兄,这女作者是本地人否?杨兄说,就是今晚请我们吃饭的小李,也就是刚才跟你通电话的那个美女,她在蒙自城里打工。这些诗歌,都是她打工之余的作品。我不由对这个家对这个打工女诗人油然升起敬意。
饭菜上桌了,都是清一色的我们在城里吃不到的“农家菜”,尤其是那碗用白天才从长桥海里钓起的鱼做出的煎鱼,散发着阵阵独特的香味。小李的父亲,一个退休的农村小学老师,抱出了一大坛酒,为我们每人上了一杯,劝我们多吃点多喝点。三杯酒下肚,人熟起来了,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小李的父亲,不愧是当过老师的人,能说能讲。交谈中,我们得知李老师生于1950年,今年已64岁,在这个彝族聚居的小村,算是个较有文化的人,初中毕业就在当地当了民办教师,后来转成公办教师。年轻时,参加过红卫兵的“战斗队”,到祖国的大江南北搞过“串联”。与我们说起“文革”那个是非黑白颠倒的年代,李老师感慨地说,还是现如今的这个时代好,我们可要珍惜。当晚,李老师与我们谈物价、谈教育、谈民族文化、谈蒙自发展、谈“美丽家园”建设……不管说起什么,他都有一套自己独特的理解和思考。不知不觉,已到夜深。我们得回城了。可李老师谈兴未尽,一次次斟满酒邀我们再聊一会。
小李的母亲,一直没到饭桌上来。我猜想,她一定是一个贤淑善良的彝家阿妈。她像一片绿叶,衬托着她那个家的怒放。小李端了碗饭,在饭桌的一角静静地听我们闲聊,偶尔起来给客人添添酒续续茶,这个灵性的年轻诗人,她在思考些什么呢?她的下一首诗,会不会写的就是我们今天相聚的故事呢?——我期待着拜读到她更多的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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