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散文的语言特色
邓常莲
一、平白如话、毫无雕饰之感的文字
朱自清的许多散文作品中都有这类文字,《背影》、《给亡妇》更是以这类文字为主的优秀代表。《背影》中叙事的文字,如“我们过了江、进了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等短短几言,既交代清楚所叙之事,又使读者瞬间引起共鸣,于普通中见真情,更能打动读者的心。《给亡妇》用第二人称,平白如话,如泣如诉地抒发了对亡妻的深切怀念,真实感人。
二、叠词的大量运用
朱自清散文语言的另一特点是叠词的大量运用。《莱茵河》中描写两岩的古堡,用“高高下下的,错错落落的,斑斑驳驳的”三个叠词将古堡的形态、分布和古老刻画得淋漓尽致。写梅雨潭的“绿”用了“闪闪的”、“汪汪”“松松地”、“滑滑地”、“清清的”,赋予梅雨潭醉人的美。朱自清笔下“脉脉的流水”(《荷塘月色》)、“油油的绿意”(《绿》)、“酽酽的歌喉”(《威尼斯》)、“涓涓的东风”(《歌声》)、“薄薄的夜”(《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等都是因叠词的运用而增添了几多诗意和神韵。
三、动词的精心选择
四、形容词的创造性使用
朱自清在散文中,除了将许多形容词重叠起来起修饰作用外,还善于将量词活用作形容词。如“一丝颤动”、“一带远山”、“一道波痕”、“一两点灯光”、“一团烟雾”、“一粒粒明珠”(《荷塘月色》)、“一带白而发亮的水”、“一角的岩石”(《绿》)、“一片飞烟”(《白水漈》)等,都生动地起了丰富、润饰、强化形象的作用。关于形容词的精心择炼和创造性使用的例子有很多,如“恬静的红、冷落的紫和苦笑的白与绿”(《歌声》)、“别致的威尼斯”、“简截不啰嗦,痛快之至”的建筑(《威尼斯》)等,这些词语既不怪诞,又不是对象固定不变的修饰语,朱自清先生将其巧妙地挪一挪位置,或赋予其某种感情色彩,它便又有了新的含义,而这些新含义又为其修饰对象增添了独特的艺术魅力。
五、人物语言的揣摩
朱自清的散文写景抒情的多,叙事的少。而在他的叙事散文中,人物的语言描写也很少。但是,作品中人物的语言都是经过精心选择提炼,最后才出现在作品中。一般来说,朱自清散文中人物的仅有的几句话,都深刻地表现了人物的个性和思想。可以说,朱自清对于人物语言的揣摩和取舍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如《给亡妇》中,朱自清只引用了亡妻的三句话:“我死了,这一群孩子可苦了。”“还不知能不能再见了?”“没有书怎么教书?况且他又爱这个玩意儿。”充分表现了她气质的淳朴、善良、无私以及对丈夫和孩子们深深的爱。另外《我所见的叶圣陶》一文中引用叶圣陶先生短短几句话,将一个心胸宽广、反对虚伪的形式主义、具有高超的文学技艺以及独特个性的老先生形象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在《阿河》和《飘零》中用了大量的人物对话,都或多或少地表现了不同人物的性格。朱自清散文对人物语言的揣摩艺术可见一斑。
六、丰富的文化底蕴
朱自清的《你我》一文深刻地剖析中国的称谓文化,博古通今,从口语到书面语,从中国到外国,不但列出了不同时代、不同阶层的称谓,更深刻地透视了这些称谓所体现的深厚文化背景。由于此文的丰富文化底蕴,只有熟悉中国传统文化的人才能深刻理解此文的含义,那些不懂得中国传统文化的外国朋友是很难理解的。相对而言,《欧游杂记》中的多篇散文,字里行间渗透着丰富的欧洲文化。所写的威尼斯、佛罗伦萨、罗马等都是欧洲的文化名城,在描绘和说明这此城市时,都或多或少带着某种文化的气息,而正是因为这一点,这些文章才跟所写的城市一样,充满独特的艺术魅力。《博物院》一文更是精妙。以博物院为中心,将各国文化进行一次大比拼。语言上,自是各有各的风味。另外《乞丐》、《圣诞节》等文也展示了朱自清对欧洲文化的独特理解,表现在语言上,显现了丰富的文化底蕴。
总之,朱自清散文语言的“新而不失自然”,典雅清丽、蕴藉深厚、雅而不俗、柔而不媚,与其刻意出新的口语化、叠词的大量运用、动词和形容词的精心选择、人物语言的揣摩以及建立在深厚的文化基础上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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