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第一场雪（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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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金国

南人一生难见雪，望眼欲穿盼见雪。未曾见过下雪的女儿常问我：“雪是什么样子的？”我就说：“雪是白色的，像棉花。”女儿又问：“哪天下雪？”我答道：“冬天，但在我们这里，能否看到雪就要看你的运气了。”天遂人愿，2015年的第一场雪于1月10日凌晨翩翩降临。

晨起推开窗，院子里一片白色，雪花柔柔地飘洒着，隐隐约约，旋转着飞舞着，那轻轻飘落的声响，就像是静夜花开的细语，草木轻轻地呢喃，情人窃窃的私语。有感而发，即兴吟诵“晨起推窗见雪白，喜上心头觉神奇。雪花纷飞落地棉，悄无声息铺满地。”由于陋室偏小，既不能远眺群山，也不能近望大地，又很想知道高山上那一株株松柏是否傲雪挺立？那群山连绵，雪天是否相连？那满山的麦苗是否会热情地张开双手，高兴地接受苍天厚赐的棉被……总觉得看的不过瘾，想得太撩人，于是顿生外出赏雪之念。

携家带口乘车前往甸尾与西庄毗邻的关坡头。一路上，漫天飞舞的雪花如同落入人间的天使，纯洁明净，覆盖着这世间的喧嚣。屈指算着平生见雪的次数，我的思绪又回到了1983年1月的那场雪。那年我7岁，也是我人生第一次见雪，那种惊喜和狂热至今仍历历在目，小伙伴们相约着到村子附近的雪地上疯狂地追逐着，用冻得通红的小手堆着雪人、打着雪仗、滚着雪球……尽情地享受着雪给童年带来的快乐。

关坡近了，寒风更加逼人，雾气慢慢升腾，笼罩着连绵不断的雪山，若隐若现，仿佛置身于天上的仙景，飘飘欲仙。路旁的树木盖着厚厚的白雪，压枝欲断，好像一个个弯腰驼背、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唠叨着冬天的故事。

到了关坡，没想到看雪的车排成了长队，像一条长龙盘旋在山间。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达坡顶，车还没停稳，几个萌孩早就迫不及待地跳出车门，直奔皑皑雪地。真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大自然真是个了不起的画家，一片美不胜收的雪景呈现在眼前，陶醉着纷至沓来的人们。山间的田野，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如同铺了一床毛茸茸的白地毯，我不由得想起了儿时学过的谚语“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心想羊年瑞雪降临，肯定是个丰收年。山林里原本苍翠欲滴的松林，变成了粉妆玉砌、银装素裹的世界，陈毅元帅著名的诗句“大雪压青松，青松挺起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又跃入我的脑海，让我领悟到了只有在冬雪中，才能见证松柏刚毅的品性。看到雪掩怒放的梅花。王安石在《梅花》中写到的“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又涌上心头，让我对梅花任尔漫天风雪骤，她却暗香浮动，凌霜傲雪芳华四溢的坚强个性而感叹不已。也许我是个爱读书的性情中人的缘故吧，触景生情，许多脍炙人口关于雪的千古名句挤满了大脑，呼之欲出。

飘落的雪花，播撒着一份久违的心情，在时光的脚步里点燃了我冬天的激情！我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个年近不惑之人，情不自禁地和孩子们在雪地上无拘无束地追逐着、嬉戏着、打着雪仗、堆着雪人、摆着各种搞笑的姿态拍照……尽情地享受着老天恩赐的快乐。性格文静的妻子打趣地说我是个童心未泯的老顽童，我幸福地一笑置之，心中的快乐溢于言表。

灰色的天空，片片雪花，如蝶翩跹，还在以一种美丽的姿态，缓缓而落。漫步在风雪中，和相遇相识的人谈着雪的话题、雪的往事、雪的快乐，忘记了时间的悄悄流逝，忘记了冬天冰冷的温度，渴了捧把雪解渴，饿了抓把雪充饥，如痴如醉地沉浸在雪的世界里，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也许有雪，冬天才显得如此的完美！对于2015年建水大部分山区下的第一场雪来说，人们多了几份欣喜与狂热，把看雪、玩雪当成了一种难得的时尚。雪过好多天了，街头巷尾还在对这场雪津津乐道，意犹未尽。

（题图：蒋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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