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寒玉走秋泉,引出深罗洞口烟。十里暗流声不断,行人头上过潺湲。”面容沧桑的坎儿井,在历史辽远的空间,坦露着古朴的神韵,穿越唐诗宋词元曲,汇成流淌千年的歌谣。
雪山顽石为你低首,大漠风沙为你让路,没有长江的奔腾,却充满诗情画意。没有黄河的惊涛,却让人思绪纷飞,这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史书,书写着先贤人定胜天的思想。
一盏葫芦灯,记载不下坎儿井历史的沧桑。
一把变形的铁铲,诉不尽饱含岁月的艰难。
静静的坎儿井,没有口号,没有誓言,只把血脉喷涌成甘露,让井边的人们能够种植棉花葡萄,朗读唐诗宋词,在毛毡上泼墨,在羊皮上绘画,用悠悠的香茶浸泡幸福的生活。
坎儿井,承载着多少黎民百姓的奔波劳累?
诱拐着有多少稚嫩的梦想从这里起航?
岁月的风霜吹皱了你眼角的皱纹,天山的晚风理不清你一生的牵挂,无论四季更迭,还是栖息扬帆,汲水的子民,总会把最动听的赞歌送给你,那是吐鲁番人民用血汗谱写的生命篇章,那是大漠下蓝色飘带闪射的青春。
如今,还有许多人在坎儿井边漫步,聆听历史最初的声音,那些向你走近,手搭凉棚仰目的人,顺着时间的河流, 一起回想打井的所有记忆,采集岁月堆积的时光,用和风养着心气,用诗语记录惊奇。
你始终禅坐于历史的端口,吟出了多少生命真谛?你润泽的土地,春芽已经让世界泛绿。
每一口竖井,都有它好客的身姿。
每一道暗渠,都积攒了无数的轶事。
我刚写出的一组新词,就被脚下的龙口触动,成为风姿卓然的美女擦亮人们的眼帘。
井壁的脚印记载着它的古老,水里的石头印证着它的年华。我用谦卑的双手捧着井水滋润心灵,让漫过时空的喜悦,带着种子通往远方。
默读胡杨
在冰与火之间,在大漠与蓝天之间,胡杨挥舞千年不死千年不倒千年不朽的旗帜,展演一种生活叫乐观,展示一种生命叫顽强,展露一种生存叫信念。
亿万年时光,可谓久矣,楼兰古国化为了尘埃,汉武大帝成了遥远传说,三十六国的繁华被岁月漂白,腾燃的狼烟被西风洗礼,飘忽在天边的羌笛如泣如诉,唯有胡杨把生命的火焰,燃烧成一片绿荫或是一片金黄,定格塔里木一种永远的风景。
年轮已经模糊,身躯已经板结,随风旋转的胡舞,把岁月舞得地老天荒。每一叶都挣扎着倔强的个性,每一枝都向天地发出庄重的宣言。
思想盘根错节,怎能轻易折断?
激情根根串联,那是生命力量的蔓延。
尘沙拥抱在胸膛,根须握紧向前的欲望。让顽强和不屈的意志,坚韧和抗争的精神,挺立成为一种永恒,让嫉妒的苍鹰仓皇而逃。
脚踏浮土,手扶胡杨,感觉一种生命的高傲与倔犟,那是一种铁的意志,那是一种钢的品质,那是一生不变的追求。狂风打不垮它,沙暴撼不动它,坚如磐石般的誓言,让我感到一种坚硬的力量,在我的思想里,在我的血脉里久久滚荡。
面对胡杨,再精辟的语言,都会显得那么空洞。再精妙的词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潇潇的车马已经远去。
震天的羯鼓已经远去。
四起的狼烟已经远去。
闪亮的弯刀已经远去。
你以一种王者的气概,吟诵着生命的绝唱。你以一种超凡脱俗的姿态,与秋天互诉衷情,举出塔里木一地金黄。
谁的生命会比胡杨更高,用一生的执着去体验生命的苦难?谁的眼神会比胡杨更深邃,用一寸寸光阴,与塔里木旷古的大漠风沙对抗千年不变?
让人生更精彩。
让生活最耀眼。
浅读克拉玛依
碧空如洗,这开满阳光与雪花的戈壁。
旷野如旌,这盛产石油与传说的圣地。
走进克拉玛依,粗线条勾勒的大戈壁在足下展示强劲的生命,一部厚重的民族史矗立在历史和未来之间。
站在生长雄鹰生长情感的土地上,看钻塔的银簪,挽起准噶尔飞泻千里的黑发,展演青春涌动的灵韵。
伫立黑油山,和石碑对话,同旷野交谈,有血在流动,有泪在振荡。
在克拉玛依,石油比任何鲜花都要美丽,那些石油养大的子民,就是沿着石油铮响的方向,用戈壁肥沃的部分填满自己的心田,像播种一样将自己的情感根植进戈壁的内心,然后收获艰辛和幸福,养育爱情和女儿。
用心聆听,一群大漠骄子,用热情和汗水平仄出克拉玛依强劲的生命,从此,新中国的春汛,让这片天空显得格外的湛蓝。
走在科学发展的路上,科技的光芒在克拉玛依青春的脸上盛开。每一份收获都伴随创新,每一次茁壮都豪情万丈。
谁把安逸锻打成进取,收获四季累累的硕果?
谁把沉默灌注成高歌,唱响一曲崭新的希望?
我们凡眼无法抵达的深度,钻塔正以钢铁的意志,挑战极限。那个深入地心的姿势,在坚硬的地层中用意志说话。满怀豪情的油气,正化作气势磅礴的音符,奏响傲天载物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