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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散文

来源:网络转载 2016-10-05 10:42 编辑: www.xigushan.com 查看:

读懂秋天

吝啬的秋天,一年只光临人间一次,它浓缩了多少哲理,像一本耐人寻味、百看不厌的书,让人们阅读,年复一年…… 

瑟瑟的秋风是这本书的封面,一阵风赶跑了夏的炎热,送来了秋天的清凉,人们就开始品味着秋天,品味着秋天的味道。秋风是严肃的,无情地将摇摇欲坠的叶子吹落,剥去了娇弱树干的伪装,青松翠竹方显出英雄本色,任何虚伪在秋风中暴露无遗。秋风是不解人意的,总爱用“沙沙……”的伴奏吹出人们心中的忧伤,吹落人们眼中的凄凉。难怪总有人感叹:“秋风秋雨愁煞人。”吹不透的秋风,吹不透的忧愁。 

悠悠的秋水是这本书的序言,“一江春水向东流”,流过夏来流过秋。秋水满载了春的芬芳,夏的热烈,又赋予了秋的神秘,它流淌着一个季节的情愫,一个季节的精华,沐浴在秋风中,体味着“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怎能没有超尘脱俗之快感?望不穿的秋水,望不穿的沉醉。 

朗朗的秋月是这本书的彩页,“明月几时有”,待到中秋月圆,洒不尽的银辉笼罩着人间,抹不去的相思布满了心田。秋月一轮,映出家乡的土地家乡的人,映出了“隔千里兮共明月”的安慰,照出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祝福。读不尽的秋月,读不尽的思念。 

萧萧的秋叶是这本书的结语,从依附到颤动,从飘摇到旋转,从沉默到安宁,从有形到无言,这是一个生命的过程,秋叶绽放美丽的过程。它的结局不是死亡,而是重生,它溶化为泥土,庇护了它前世的家;它升腾为空气,亲吻着它来生的嫩芽。一段生命的回归,没有埋怨,只有奉献;一种生命的轮回,没有悲哀,只有笑颜。数不清的秋叶,数不清的祝愿。 

秋天,有时冷酷无情,拿出秋风扫落叶的魄力;有时又脉脉含情,像《秋日私语》所诠释的那样温柔清新。秋天,既有令人失落惆怅的叶子凋零,又有叫人精神振奋的菊花盛开。秋天,勾起游子无限的思乡哀愁,又回报了辛勤农夫以丰收的喜悦…… 

秋天,读不尽,读不厌,更读不懂。然而读不懂的又岂止是秋天,还有那读秋的人……

故都的秋 

作者:郁达夫 

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地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我的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这“秋”,这故都的秋味。 

江南,秋当然也是有的;但草木雕得慢,空气来得润,天的颜色显得淡,并且又时常多雨而少风;一个人夹在苏州上海杭州,或厦门香港广州的市民中间,浑浑沌沌地过去,只能感到一点点清凉,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境与姿态,总看不饱,尝不透,赏玩不到十足。秋并不是名花,也并不是美酒,那一种半开,半醉的状态,在领略秋的过程上,是不合适的。 

不逢北国之秋,已将近十余年了。在南方每年到了秋天,总要想起陶然亭的芦花,钓鱼台的柳影,西山的虫唱,玉泉的夜月,潭柘寺的钟声。在北平即使不出门去罢,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人家一椽破屋来住着,早晨起来,泡一碗浓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从槐树叶底,朝东细数着一丝一丝漏下来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静对着象喇叭似的牵牛花(朝荣)的蓝朵,自然而然地也能够感觉到十分的秋意。说到了牵牛花,我以为以蓝色或白色者为佳,紫黑色次之,淡红色最下。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教长着几根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使作陪衬。 

北国的槐树,也是一种能使人联想起秋来的点缀。象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早晨起来,会铺得满地。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能感出一点点极微细极柔软的触觉。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看起来既觉得细腻,又觉得清闲,潜意识下并且还觉得有点儿落寞,古人所说的梧桐一叶而天下知秋的遥想,大约也就在这些深沈的地方。

秋蝉的衰弱的残声,更是北国的特产;因为北平处处全长着树,屋子又低,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听得见它们的啼唱。在南方是非要上郊外或山上去才听得到的。这秋蝉的嘶叫,在北平可和蟋蟀耗子一样,简直象是家家户户都养在家里的家虫。 

还有秋雨哩,北方的秋雨,也似乎比南方的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象样。 

在灰沈沈的天底下,忽而来一阵凉风,便息列索落地下起雨来了。一层雨过,云渐渐地卷向了西去,天又青了,太阳又露出脸来了;著着很厚的青布单衣或夹袄曲都市闲人,咬着烟管,在雨后的斜桥影里,上桥头树底下去一立,遇见熟人,便会用了缓慢悠闲的声调,微叹着互答着的说: 

“唉,天可真凉了——”(这了字念得很高,拖得很长。) 

“可不是么?一层秋雨一层凉了!” 

北方人念阵字,总老象是层字,平平仄仄起来,这念错的歧韵,倒来得正好。 

北方的果树,到秋来,也是一种奇景。第一是枣子树;屋角,墙头,茅房边上,灶房门口,它都会一株株地长大起来。象橄榄又象鸽蛋似的这枣子颗儿,在小椭圆形的细叶中间,显出淡绿微黄的颜色的时候,正是秋的全盛时期;等枣树叶落,枣子红完,西北风就要起来了,北方便是尘沙灰土的世界,只有这枣子、柿子、葡萄,成熟到八九分的七八月之交,是北国的清秋的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没有的GoldenDays。

有些批评家说,中国的文人学士,尤其是诗人,都带着很浓厚的颓废色彩,所以中国的诗文里,颂赞秋的文字特别的多。但外国的诗人,又何尝不然?我虽则外国诗文念得不多,也不想开出账来,做一篇秋的诗歌散文钞,但你若去一翻英德法意等诗人的集子,或各国的诗文的An-thology 来,总能够看到许多关于秋的歌颂与悲啼。各著名的大诗人的长篇田园诗或四季诗里,也总以关于秋的部分。写得最出色而最有味。足见有感觉的动物,有情趣的人类,对于秋,总是一样的能特别引起深沈,幽远,严厉,萧索的感触来的。不单是诗人,就是被关闭在牢狱里的囚犯,到了秋天,我想也一定会感到一种不能自己的深情;秋之于人,何尝有国别,更何尝有人种阶级的区别呢?不过在中国,文字里有一个“秋士”的成语,读本里又有着很普遍的欧阳子的《秋声》与苏东坡的《赤壁赋》等,就觉得中国的文人,与秋的关系特别深了。可是这秋的深味,尤其是中国的秋的深味,非要在北方,才感受得到底。 

南国之秋,当然是也有它的特异的地方的,比如廿四桥的明月,钱塘江的秋潮,普陀山的凉雾,荔枝湾的残荷等等,可是色彩不浓,回味不永。比起北国的秋来,正象是黄酒之与白干,稀饭之与馍馍,鲈鱼之与大蟹,黄犬之与骆驼。 

秋天,这北国的秋天,若留得住的话,我愿把寿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换得一个三分之一的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