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居（三章）

栖  居

（三 章）

蔡  旭

（《今日兴义》报2017年2月4日）

见  山

一座山横在我的窗前。

开门见山，开窗见山，闭上眼也能见到山。

即使住在21层的高楼，也没能越过它的山顶。

在城市里却能与一座青山为邻，太难得了。

有漫山的树林染绿我浑浊的眼神，太让人高兴了。

有青葱翠绿与风华正茂为友，太令我振奋了。

一日又一日，我端坐窗前。

面对青山，读书，写作，思考人生。

青春作伴，竟让我常常忘了老之将至。

窗  下

我的窗下，包围着一片树林。

不知道那是什么树。不知道它叫什么林。

楼层太高了，看不清它的面目。

距离太远了，无法辨认它的叶子。

知识太缺了，即使走到它的跟前，也不一定能叫出它的名字。

我的窗下，涂抹着一种色彩。

绿色！——这是连两岁的孙子都知道的。

生命的颜色。

青春的颜色。

它模糊着我的眼，又照亮着我的眼。

叫不出这些树的名字，叫不出树林的名字。

每天都可以面对这片绿，这就够了。

关上窗也隔不开这片绿，这就够了。

一棵树

我关注着楼下的一棵树，一棵也许比我还老的老树。

看不清身上的疮疤与脸上的皱纹，只见它一头褐色的毛发，叶子几乎全枯了。

被一大片青葱所包围，寂寞地，被青春的狂欢所包围。

我很高兴总能见到它的坚守。

也许它认为，狂欢只是一群人的寂寞，寂寞才是一个人的狂欢。

忽然有一天，我差点找不到它的踪影。

仍然在原本的位置！只不过，它的头上，一些嫩黄浅绿的幼芽。

还是看不清它的躯干与面目，但是可以看见它的内心。

我一直关注那棵树。

我必须经常打开窗。

关注我心中，不为人知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