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帮我梳一回头
妈妈,帮我梳一回头
一大早,颖颖就站在窗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阳台。阳台上有一对母女,那女孩大约和颖颖一般大小,依偎在妈妈怀里撒娇,妈妈细心地替她梳理头发,时不时亲一下她的脸蛋,好温馨。颖颖看着看着眼里就生出了一丝妒意。她也有一个妈妈,可是妈妈已经二年多没给她梳过头了。今天妈妈临出门时,她多么想对妈妈说:“妈妈,帮我梳一回头,好吗?”可是她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她怕伤了妈妈的心。
街上传来了“咚咚咚”的鼓声,颖颖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老人挑着一副担子,手摇波浪鼓喊着:“卖木梳了喽!”朝这边走来。就在颖颖楼底下,他放下了担子。那两只大箩筐里红红绿绿的装满了各种小木梳,它们被做成形态各异的小动物:有的象小猫,有的象小狗,还有的象金鱼,太有趣了。就象有一股强大的磁力,颖颖被吸下了楼。她在箩筐前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爱不释手。未了,颖颖问:“有没有妈妈木梳?”“妈妈木梳?”老人先一楞,但很快明白了颖颖的意思,就从箩筐里挑出一个:“有有,你瞧这个。”颖颖接过一看,真像:那圆形的部分就象妈妈的脸,细细的部分就象妈妈的脖子,还有那一根根木齿就象妈妈的头发,若再系上一根红绸带,就像是妈妈脖子上的围巾。“喜欢吗?”老人说。颖颖使劲点点头说:“喜欢。”“喜欢就叫你家大人买一个,很便宜的。”颖颖说:“妈妈出去了,晚上才能回来。”“还有爸爸呢?”颖颖说:“爸爸生病了。”“家里还有什么人?”颖颖摇摇头。“那谁给你做饭?”颖颖说:“我自己会做,我不但会做饭,还会帮爸妈洗衣服,帮爸妈擦地板,还会自己梳头,样样事情都会做的。”老人叹道:“真是你爹妈的好孩子,我那孙孙同你差不多大,啥事也不懂,连吃饭都要妈妈喂。”顿了顿又说:“不过话说回来,你爹妈也太狠了点,小小年纪就让你干这么重的家务活,难道他们自己不长手吗?”“我妈妈她,她……”颖颖欲言又止,泪水已在眼眶打转。老人明白了,孩子肯定是受到了虐待,心里有委屈啊。便安慰了几句后,又问:“还在上学吗?”颖颖说;“上二年级。”“不耽误学习吗?”颖颖说:“不会的,我上次考试语文数学得了100分呢。”
正说话间,天边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雷,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老人起身要走,并叮嘱颖颖也赶紧回家。颖颖急了眼,说;“爷爷,你先别走。”旋即噔噔噔上了楼,不一会儿,颖颖从屋里抱来一样东西递上,说:“爷爷这是我自己做的,用它换你的妈妈木梳,行吗?”老人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只布娃娃,连声称赞道:“漂亮,漂亮!是你做的吗?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孩子。这么好的布娃娃,就是大人做起来也不容易啊!可你怎么舍得把她卖了呢?还是留着自己玩吧?”说完又递了回去……
颖颖抱着布娃娃依依不舍地望着老人渐渐走远。忽然又想起什么,高喊;“爷爷,等等——”随即从家里拿来一样东西,拼命追了上去,途中一个趔趄跌倒了,爬起来继续追。赶到老人跟前时,颖颖已累得小脸通红,她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东西递上,说;“别让妈妈木梳,狗狗猫咪淋湿了,那样会生病的,用它遮遮。”老人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块塑料布。老人被感动了,忙蹲下替颖颖擦拭身上的泥土,心疼地说:“好孩子,摔疼了没有?”而后,从箩筐里拿出那把妈妈木梳,“看你这么懂事,这个,爷爷今天就送你了。”说着便将桃木梳塞进颖颖的手里………
晚上,妈妈忙了一天早早睡了。颖颖拿着木梳在和布娃娃玩过家家。颖颖先给木梳画上大大的眼睛,又画上一颗美人痣,说妈妈也有一颗美人痣,还给木梳系上红绸带,然后对布娃娃说:“你看,这是妈妈木梳,就象妈妈的手,用它梳头就跟妈妈梳一样。布娃娃头发好乱,妈妈先给你梳头发,然后妈妈再给颖颖梳头。往后,颖颖和布娃娃天天都会有妈妈给梳头了。布娃娃,你开心不开心啊。”颖颖说这些话的时候,妈妈都听得真真切切。妈妈鼻子一阵阵发酸,她真想抱住颖颖说:“孩子,妈妈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就让妈妈给你梳一次头吧。”
可妈妈不能啊。二年多前,在一次事故中妈妈永远失去双臂。二年多来,孩子既要照顾卧床不起的父亲,又要照顾残疾的母亲,是她用稚嫩的肩撑起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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