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株卡伐利亚树,我一直在等我的渡渡。|||自从那群可恶的殖民者来到我生活的小岛上,我就很少见到我的渡渡了。枪声,可怖的枪声打破了属于毛里求斯的宁静。殖民者在这座小岛上为所欲为,他们砍伐我的朋友,捕杀渡渡的家人。于是,我成为了这座荒芜的小岛上的最后一株卡伐利亚树。|||1681年的某一天。他们杀死了这座岛上最后一只渡渡鸟。从此,我注定孤独。|||渡渡和我一直相恋。她喜欢吃我的果实,为我繁育更多的小卡伐利亚,没有了她,我只有孤独地等待。我一直在做梦,梦见那群凶残的殖民者,用他们沾满血腥的双手和那尖利得叫人害怕的刀子剖开了渡渡的肚子,鲜血流了一地。我真的害怕,害怕失去了我的渡渡,我猛地惊醒。原来,那湿乎乎的东西不是渡渡的鲜血,而是,我的泪水。|||我愿意等待,即使是很久很久,只要我还能继续呼吸,我就不会轻易地放弃。不会,我会永远等她。|||我是这岛上最后的卡伐利亚树了。若是我也死了,那么,就再也没有了一株叫做卡伐利亚的树,和一种叫做渡渡的鸟。我在努力地开花,努力地等待我的渡渡。我愿用我最后一丝力气,结出最美好的种子,只为等待有一天,渡渡能够再次出现,能够有吃的。她幸福,我亦满足。那么,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一丝音讯都没有?她一定在另一个小岛上过得很好,一定是的。|||那边,燃起了一团篝火,那群可恨的殖民者在烧烤着什么,像是鸟类的肉。我不敢闻,那不会是渡渡的肉,不会。可是,越是逃避,就越是靠近。一阵风吹来,那种味道,向我飘来,真令我恶心。他们吃得很香。贪婪从他们并不清澈的眼眸中闪现,渡渡的眼睛永远是清澈的,没有贪婪,只有满足。我怀念跟她在一起的日子,不知不觉,我的头有点晕。站不稳了,我竭力站稳,可是身体却不听话,有种要倒下的趋势。好吧,我撑不住了,倒吧。我向着那团迷人的篝火倒去。|||在金色的火光中,我似乎看见了渡渡,我朝思暮想的渡渡。她依旧很美,她闪着那对清澈的双眼对我微笑,多美啊。渡渡,我来了。|||其实,我一直知道,渡渡死了,死于捕杀。1681年,那群殖民者杀了她,我亲眼目睹的,我只是在逃避现实罢了。我不愿意相信,我宁愿活在幻想里,幻想她在别处活得很好,那么,我也是高兴的。只是今天不同了,我必须面对这个现实了,不过,我马上就能见到她了,只不过是在地下罢了。|||我一直等待的渡渡,我来了。|||后来,卡伐利亚消失了,那里,只剩下一团跳跃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