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碎语——不若归去

每到寒假开始的前一个月，我就急着收罗回家要带的东西。吃的，要带一些特产，穿的，要带几件厚的，怕冷的人就是这样。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几装几不装，已经满满一行李箱了。|||今年给妈妈带的，有帽子、围巾和一双皮手套。冬天妈妈外出较多，开农家车要有一双好手套。给爸爸的，还没想好，但回到家还不到他生日，可以慢慢想。爸爸一直都是懂我的，定不在意有形之物的有无和贵重，这一点，最应该感谢老爸。给二伯伯的，也是一双皮手套。二伯伯的冬天一向是闲不住的，早就琢磨着给他捎带什么好，最后还是决定手套。我的童年是在二伯伯的眼皮子底下和怀里度过的，自然要将恩情永记在心。给妹妹的，一件时尚的毛衣，加上一个民族风的精致配饰，倒也适合她那心劲儿。对这个明年就要嫁出去的丫头，做姐姐的自然要有所表示，只是能力有限，但心意不可少。给小外甥的，自然少不了好吃的。自从进大学第一次回家过年时给他带了一包葡萄干，这小家伙就记着我了，代号就是“葡萄干姨姨”。每次打通姐姐电话，这孩子喊出来一准儿就是给我的这个代号。至今五年已过，依然未改口。我也算是领教了第一次的记忆是多么的深刻。|||读书一来，除了小学在家门口，其后一直都是住校。先是在乡里，再是去了县城，后来大学离乡远走西域，至今惶惶然已过数年。岁岁年年，家乡也在时光的流萤中慢慢变换了模样，只是梦里归时依然是儿时的记忆。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绿绿的田野醉麦苗。这般年月，离我已经很远了。曾被家人打趣说，再不回家，就真的会忘掉自己的田地在哪了。我知道，我的跟在那里，在那片肥沃的田野上，在那片祖父辈打拼的黄土里。|||这个后半年，我越发地想回到梦里的那个地方，安顿下来就再不动窝。想到祖母骤然过世时，我正赶考备研，家人一时隐瞒没有告知，直到春节回到家才知人已入土一月有余。我一时缓不过来，总说若是离家近，自然能够平日多见几面。悔恨在心底，一日日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光秃秃的树，等待着有人为她穿上新衣，免了当初犯的罪。我明白，有些东西不会再回去了，这世间不存在乾坤大挪移。|||我终究是个不会远走高飞的孩子。我只好顺着梦的深处，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