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远去的黑子|||黑子是二十年前我妹去山里放牛捡回来的,是一只除了左前爪有点白,全身漆黑的可爱的小狗,当时怕他主人下山来寻,我还特意把它爪上的白用墨汁染黑了,当时还把知情的妹的小伙伴们召集到一起威胁了一番,谁要是告诉了小狗的主人,我就把他们去河里洗澡以及去二爷爷瓜地里偷瓜的事告诉他们老师,那些小家伙们诚惶诚恐的下保证不说,以后的日子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根本就没人来寻。|||再以后的日子细节我是记不住了,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只记得黑子长成半大狗的时候用铁链子拴在东墙根下,很厉害的,只要是来串门的,龇牙咧嘴的狂叫上一通,无论来人和我们有多熟,无论他们来多少次它都铁面无私,有时弄得我们也确实没面子,但它也确实让我亲眼见证了,它是通人性的,记得那时我哥刚和我嫂子订亲,我嫂子独自一个人来的时候,它只是趴在窝里懒懒的看上一眼,就继续睡它的懒觉去了。|||这些我当时只是纳闷,没去多想,再后来我老公第一次去我家的时候它不但不叫,反而尾巴快速地摇来摇去,上蹿下跳的那个欢劲就别提了,那情形就差开口说话了。|||它又一次让我亲眼见证了它的心是和我们相通的,再以后我结婚离家了,父母也和我哥嫂分开过了,黑子原地没动,父母搬出来了。|||我回娘家也很少见到黑子了。|||再见黑子的时候是被我哥放出来的时候,我问哥怎么了,哥说不知得了啥病,脖子整天流脓淌血的,它的脖子老是直直的头不会转动了,就这样我哥放它出来了,它就白天在我娘这边吃喝的,晚上去我哥家看门,那时人们都讨厌他,冬天还好点,尤其是夏天它一到人前,就有一股恶臭味,人们就对昔日威风无比的它大声呵斥着,连当兽医的二舅都看不出是啥毛病来,还说杀了吃肉得了,娘不让,娘也不嫌它。|||我每次回家都来去匆匆的的,但都忘不了交代那时还没出嫁的妹妹,常到到河里给它洗洗,可妹说给它洗了,可摁不到河里去,每次都让它挣脱开跑了,它就这样在伤痛和人们的呵斥声中艰难度日两年多,就是这样它对自己的工作还是尽职尽责。|||我因为怀孕要到娘家小住,到家不多会黑子就来了,它慢慢的在娘家的影壁墙根趴下,我看到它那痛苦的样子和由于长时间淌脓水而粘在脖子上的泥土都成了很多个泥球,我于心不忍,向娘要了把剪刀,给它清理一下,娘不让我动它,我当然不听娘的,娘也就不理我了,黑子很老实的趴在那里,我很小心生怕再伤到它,在这过程中我看到它脖子里露出一绺像熟肉一样的白东西,用手拽了一下,很结实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尼龙绳的头,天哪,敢情这是当年哥用绳给它拴紧了,时间一长勒进肉里去了,人们却全然不知,还一味的讨厌它,我急忙让娘拿来剪刀,拽出系扣的地方剪短,很小心的抽了出来,黑子大概是痛了站起来跑了,但我看到它的头敢转动了。|||只一个星期它那令人们厌恶了两年多的伤口就痊愈了,从那以后我的麻烦就来了,黑子只要是听到我来了,不管我心情咋样非扑到我身上来一番亲热不可,父母亲曾狠狠的训斥过它,但无济于事,我离开的时候也随着家人去送我,年底还生了一窝小狗,很护犊,别人不能碰它的孩子,小姨装着老熟人的样子,还没等碰到它的孩子,它就想狠狠的咬小姨一口,幸亏小姨反应快,只破了一点皮,我们都劝俺小姨去打狂犬疫苗,小姨不去用土法子处理了一下,但我动它的孩子没事。|||以前它也生过几窝,只是生病的这两年多没生。|||等我再回娘家,一进门我问娘大门过道里地上咋钉着一张羊皮?哪来的?娘叹了口气,哪是羊皮,是黑子的,我淬不及防,忙问娘怎么回事,娘说它这一窝下多了,营养没跟上,越来越瘦于是就……我问小狗呢,娘说小狗都自己能吃食了,自己留了一只,其余的送人了。|||唉!可怜的黑子就这样走完了它短暂的一生,绳勒脖子时间那么久它都坚强的活了下来,临了临了却为了自己的孩子丢掉了性命。|||黑子我记忆深处的好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