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泡茶酸中带醇,红红的灯笼打在绿树成荫的街道两旁,顺风转来湿湿的气息,这样的夜里总会想起那些将要忘记了的人和事,而且会已一种特殊的方式越思越浓,并在脑海中一幕幕划过。想起了小时候的住过的家属大院和大院里的陈年彺事。记得小时候的大院里有老青树、茶树、缅桂花,有石桌,石凳。老青树很大,要三、四个七八岁大的小孩才能合围,树上撑立着一根手臂粗的钢管,一直延伸到树冠约七八米高的样子,钢身总擦得蹭亮,每天都有大人或小孩来爬钢管,现在看来是一种很时尚的健身方式了,有的分分钟就上去顶了,那些总是让人喝彩的。|||小时候的我当然也是小伙伴们一起经常玩这种爬杆游戏,只是要好久才上得了三分之一,所以在同伴中通常是没有地位的。老青树下的石桌石凳,平时是我们小孩子玩过家家的地方,休息的时候是大人玩牌聊天的地点,有时院里的老伯也会在老青树的石桌旁边讲好多的“古经”给我们听,那通常是要逗着我们给他唱歌的,而我在其中是骄骄者,那时节是顶顶得意的事了。伙伴们忘记排挤我的事,眼巴巴的瞅着让我给老伯唱歌,老伯听兴致了就会给我们讲很多神奇好听的故事,最后来一句,且听下回分解。|||院子里的缅桂花树正对着家门口,树根用三角青砖彻成了约20米见方的花坛。秋天缅桂花开的时节,花儿可以开得见不到树叶,香气飘了半公里,缅桂花是白色的,在本地很稀有,偶尔有一两株也是淡黄色,香气也没有那么好闻。父亲很爱惜它,从不允许人采摘一朵,故常招年青人的不满,那季节白缅桂花是女孩子青睐的礼物,那些年青人也常求我偷偷摘一两朵给他们,可就算我也不行。|||有一年花开时节外出,回来时门口有人示威式的摘了一大枝靠在房门上,花开正满枝!父亲心疼得很,说摘了就摘了吧,还要把树枝折下来!那次父亲告诉我缅桂花的籽是育不出苗的,这株是我出生那年秋天从外面带回来的嫁接苗。从此很多年我都不曾摘一朵缅桂花,只在树下收集飘落的花瓣闻香。但很令人惋惜的是而那株缅桂花在我十二岁那年慢慢枯萎了,人们说伤了灵气了。|||后来在外面念书,校园里有很多棵黄色的缅桂花大树,秋天花儿开得正是灿烂,校园里的女生们很流行将黄缅桂花用明矾泡在瓶里放在床头欣赏,很是漂亮。我要好的几个女生都很想要,但是树有点高,谁也不敢上树去摘,而我自告奋勇的去摘,摘了差不多时,脚下的树枝一断人掉了下来,三天后清醒过来,见床头摆着两瓶用明矾泡的黄色缅桂花很是漂亮,而我的头上留下的伤疤,至今还能轻轻触摸到。其实缅桂花如我,我如缅桂花,是不应当去动了它的灵气的。|||大院里那一居室的“家”,冬天冷,夏天漏雨,那用油毛毡盖的厨房,秋天怕被掀起房顶,下雨担心墙塌,灶上留的饭食会被猪拱破篱笆吃掉,一点也不让人怀念。只有大院让我常常回望,总会在梦里我就站在那些久无人修剪的绿荫下,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四四方的大院落,一排排的旧瓦房,老青树上被爬得光溜溜的钢管,秋天里的白缅桂花,从前、往事,在脑海里走过来走过去!|||间或也回去大院看过几次,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可在心里,原来还是原来的!某次回去,大院里后来栽种的树已经很高了,其中一棵树开满了白色的小花,经一夜风雨,洁白的花朵呈椭圆开铺展在树下白茫茫一片,真应了那句“落花如雪”的意境,猛然醒悟——世间的美好,都是从原点到终点的循环往复,有如花满枝头,却依然要尘归尘,土归土。人生同样也是从终点到原点,又从原点到终点的循环往复,就如果今夜睡去,那便是命中注定,所有害怕的和恐惧的,便会坦然之了。|||璨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