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天的那边,我困惑,因为祖先的拓荒者,没有为我辟开路。|||我想去海的那边,我犹豫,那远远高于我志向远远高于我欲望的海,会无情的把我吞没。|||我想静静地呆着,直到灰尘凄婉地栖满我的全身,阒寂无人。直到沉默把我凝成石像,与山沉挚凝炼对峙的时候,它以为我是它的嫡亲。|||我到底想干什么呢?白天在询问,夜晚在猜忌,六月的空气里,孕育着发烧的时间,我企图跳出它的圈套,我的企图又是多么的乏力呀!|||我时常醒着做梦,青春易逝的惆怅之梦。如果心可以偷渡,我会一直瞒着爱情;如果花不再枯萎,那么记忆里仍残留芬芳。昔日音信杳然,我还在一颗烟中自焚。直到夜,扔掉了月亮的锈首饰,直到失恋的树,剪光了所有的绿指甲,芳歇春去。哪只戴白手套的黑手呀!难道你的灵魂就没有感伤与惋叹。|||我的梦也时常的夭折,因为它脆弱得象一截枯枝,因为它象闺中思妇缺齿的发鬃,被随意地扔出了窗外,因为它根本就是在水草里休息的河虾,下一秒钟就摆到了餐桌上。|||于是,我只有期待,长久的期待又使我黯然神伤,盲目的期待是失去舵轮的手,任生命的破船在浓雾的大海飘浮。|||最后,我剩下我,输光得干瘪的口袋里只有一抹清风,我还有什么呢?我还剩下日光停泊在天边,不,它在海面上痛苦的挣扎,喘着微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