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废水排放池的屋顶上是有个燕子窝的,我不知道这个小家是什么时候安在这里的,也不清楚这小家落成的时候有没有隆重的奠基仪式,我只知道这里曾经住着幸福的一家,一对恩爱的燕子夫妇在这里养育了它们的儿女之后,只留下如今这个空空的小巢。看着日历已经将近清明,春已过半,却仍不见这空巢旧时的主人,是什么延误了它们的归期?|||我绕过过滤池,打开窗子,让新鲜的空气也随之进来。就是通过这扇窗,那对燕子曾在这里进进出出不知多少次,衔泥筑巢,捉虫喂食,它们矫健的身躯上下翻飞,似乎从不知疲倦。是不是前不久的那场春雪让它们迟迟不肯回来,雪本就不属于这个季节,在和煦暖的阳光打了个照面之后很快就隐去了,继而在春的入口处,又是一场贵如油的春雨,它唤醒了沉睡一冬的绿,却为何还带不来那一家矫燕的消息?|||进入四月,春真的来了,水清了,草绿了,却仍然没有顾及那个空巢的主人有没有回来修葺它们旧时的家。这春似乎只因自然的规律,“该来”便来了。季节的更迭里,从不管有多少伤春的女子和悲秋的男子,任他们如何的幽怨哀痛,悲怆愤慨,对这些,春视而不见,秋,也熟视无睹。|||似乎就在很近的一个春天,我家那个小人儿还在呀呀学语,而今这个春天那个小人儿却已经出落成一个俊俏可爱的小姑娘。也许只有她不会在意这季节的更替,也不会为那个空巢而动容。她只会跟着这春风,春雨,春花,春草蓬勃向上,自由的伸展。唯一不情愿的是在我的唠叨下,每天对衣服的增减。不知道,那对燕子夫妇是否也叽叽喳喳的对它的儿女喋喋不休。|||也是在这个春天,我趁休日的时间去看望了父母,在我的印象里,他们每一天都和昨天一样,每一年也似乎没什么变化。不知道是哪个春天在我的指缝间悄悄流逝的时候,他们的头发变得斑白,面颊不再是棱角分明,腰身也不再挺拔。好像一晃,时光就真的老了,没有谁可以逃得过岁月的洗礼。临别时,回头瞥见母亲站在阳台一直目送着我离开,那一幕便深深印刻在我的内心,自问,为至亲至爱的父母,我做了什么?于是,也不敢再去追问,那曾在这个小巢学会飞翔,学会捕食的雏燕有没有回报它们的父母。|||窗外映着这浅浅的四月,倒春寒依然冷的有些入骨,是不是要等到这阳光再明朗些,春花吐蕊时,才能再见那对燕子的身影?几番凝眸,让眼下这迟来的春色化入眼底,漾起默默温情,把那空巢固守成一种等待,一个象征,待到燕子回时,它仍是这一季最美的风景。无论如何,窗外的柳条不是在偷偷的泛绿吗?春,终归会来,不管心情是如何的隐晦,那柔嫩的枝条里总是藏着浓浓的绿,等待着春暖花开。就如这空巢,虽然依然安静着,却涌动着无尽的期盼。|||此时,那巢,是爱是暖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