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瓜点豆,为农桑之事。虽为农桑之事,也难。|||种瓜点豆,时令难把握。“谷雨前后,种瓜点豆”,这是种瓜点豆的大致节令。种瓜点豆颇有讲究,“春菜,夏瓜,秋萝卜”,季节不同耕作也迥异。即便是瓜类豆属,不同时令,耕种各异。《广志》中记载:“瓜至冬熟。有春白瓜,细小小瓣,宜藏,正月种,三月成;有秋泉瓜,秋种,十月熟,形如羊角,色黄黑。”豆类更是如此,“四季豆”之名,虽其原意不是四季有豆,但也道出了豆类的普广性。何时种瓜,何时点豆,也非一般人能详熟。耕种过早,不到气候,难以为继;过时耕作,火候已去,也无济于事。|||种瓜点豆,性情把握难。种瓜需精耕,种豆可散种。种瓜需要精心呵护,“未种瓜,先搭棚”,准备工作尚需充分。种瓜之处,大都地肥水足,习乎瓜果类水分充足特征,湖广有言:“涝不死的黄瓜,旱不死的葱”。但是也有瓜种喜旱恶水,“水葫芦,旱西瓜”,这是充分的说明。饱受水涝的西瓜要么不挂果,或者挂果不甜。瓜的性能各不一样,“黄瓜爱水,丝瓜爱藤”,可见种瓜之难。种豆亦然,“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埋荒秽,带月荷锄归。”这是陶渊明种豆的体会。虽说种豆只是翻翻地,撒撒种,除除草的手上功夫,但其难不亚于种瓜。豆多好旱,播种前一场雨催苗,发苞后一场雨催收。看似要求不高,但催苗不能过,发苞要适期,其性情把握,除非有灵性,否则也是难中之事。|||种瓜点豆,收成把握难。在地上爬的瓜易遭践踏,在枝上缠的瓜易受风袭虫扰;豆类更是难逃虫扰的困境。种瓜点豆,除了勤耕细种,熟其性能,投其所好,倾其所有之外,天时也极为重要,年命若多桀,纵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枉然。瓜农、豆农往往企盼上天风调雨顺,施恩普惠,带来好收成。然而,纵然一切顺意,瓜价、豆价也不是瓜农、豆农所能左右的,谷贱伤农之事常有,用西瓜喂猪的事在湖南洞庭湖区就经常发生。|||种瓜点豆,难。难,也得种。“风凉茄子自在瓜”,既然如此,何不学学自在瓜,悠闲豆。种瓜点豆,种下去的毕竟是希望,是思情。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除了一生云游四海、飘洒超逸、对酒当歌外,他也曾躬耕垅亩。公元736年,李白在济宁市的一座小山——鱼山,耕耘农田、种瓜点豆,在世俗之外寻找到了一番“童孙未解躬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的田园之乐。他收获的粮蔬瓜豆,除自己用外,还经常送给他客居酒楼的房东贺兰氏。也许,现在的瓜农、豆农都会惊叹李白的种瓜点豆生涯了,但他们的绝大多数,并不知道鱼山在哪里,更没有多余的瓜豆赠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