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冬日氤氲的雾气里,沿着黄陂路徐步向南。路上少有车,风吹落了梧桐树的叶子,落叶们在脚边随着风哗哗作响。穿过一道窄马路和几个露天的咖啡馆,随即折进一条弄堂,这就是原来的贝勒路树德里。|||突兀在眼前的就是早已熟悉但从未谋过面的李公馆,一幢老式的上海石库门,当年李书城、李汉俊兄弟的住所。风似乎停歇了,哗哗作响的落叶们也不再喧哗。四扇黑漆的门和米黄色石条门框像盼儿早归的母亲般伫立在路边。我知道,我找到了,找到了思想的水源。|||当走进这个不大的庭院,循阶而上,一副中国近代史的画卷铺陈在面前。在这里驻足、凝视、冥想,用心拂去历史的烟尘,感触那曾经的风雨。邹容亲笔书写的《革命军》就在那里,秋瑾的亲笔书也在那里,黄兴的军刀依然闪闪发光。来这边,就在这边,请俯下身,1919年5月出版的《新青年》上有鲁迅的《药》,读到了老栓父子,还有带血的馒头。抬头看呀!李大钊先生的《再论问题与主义》在1919年第35号《每周评论》上。再读一遍!大钊先生与胡适的论战如此近,仿佛在耳边,在眼前。看过了,读过了,我知道红色的记忆在这里,在这里!也在心里。|||抚摸过红色的木栏杆,回望了红墙的庭院,走出了这扇重重的门,看见一位经过门前的姑娘捡拾起一片大大的从院子里飞出的梧桐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