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礼|||礼,至少可以追溯到春秋或更远,对于官民的要求很是具体,既有法律的约束又有道德的牵制,既有政治的的内涵又有文化的外延。|||这里所说的礼,是最常见的走人情。礼节,礼品,礼金,礼仪,各种民间的外事活动,都能够体现个人或家庭的关系,也充分展示了他们的发展策略。人在群体中劳动和生活,人与人之间不可避免地连接成各种关系,为了表达某种感情或达到某种愿望,就用适当的礼数来沟通。|||礼,为什么是随,而不是送?二者有很大的区别。一般说,送,所体现的是个体的主动,而随,似乎属于松散的集体行为。随,随从,相随,结队跟踵,显示好和谐的气氛。随礼,是民间的庆典,倘若该随而不随,就显得不入乡不随俗,给人以阳春白雪的另类印象了。|||礼的种类繁多,红白喜事,婚丧嫁娶,生儿养女,升学提干,乔迁开业,不一而足。礼的规模因人而异,那就看东家的社会地位了。礼的标准也跟着社会繁荣而变化,就农家而言,生产队挣工分年头是两元一礼儿,现时今,少说半张大票了。|||随礼,随的是人情,这人情有时候真的是大于王法呀。人活着,不仅是要有天缘地缘,更要有人缘儿。谁也不能灶坑打井房顶开门啊,要互相帮助,这也是一种民族精神么。|||战后军人|||五十年代末,大跃进伊始,我在读高小,梨树村驻进了一个团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他们从朝鲜归来,等待祖国分配。|||姥姥家是军属又是干属,四间草房让出一半给营部,住的是于营长和王教导员,还有文书和通讯员。姥姥家的大山墙上,挂着舅舅的军人证书,那是四野颁发的,就因为这个,营部的人都管姥姥叫大妈,可亲切了。|||姥姥家房后,是一块大梨树林子,又荫凉又肃静,营部常常放出警戒来开会。偶尔,志愿军叔叔们才下棋聊天,趁这时,我才敢缠上通讯员请他讲战斗故事。原来,于营长和王教导员都是上甘岭的英雄!——我非常神秘地自豪地告诉了要好的同学。|||姥姥非常挂心营长和教导员,说他们的年纪大了,要不叫打仗,有孩子该和我一边儿大了。姥姥夸奖,于营长俊气,王教导员文静,一个济南府的工人出来的,一个北京城的学生入伍的,不知道梨树村谁家姑娘有福气呢?|||待了好一段时间,志愿军们开拔了,临行时,他们列队给姥姥敬军礼。姥姥可没像我掉眼泪,却笑呵呵地叫他们好好干工作。|||再后来,姑姑跟于营长成婚了,上济南府了。王教导员来过信,问姥姥好,让我好好学习,多明白道理。人民希望和平,但是世界不会停止战争,因为政治寡头的野心不会死。是人民的儿女,要时刻准备上战场!——现在更深刻地明白了志愿军的胸怀。|||见闻五七战士|||二十世纪六十与七十年代交汇的几年,上山下乡的大潮席卷神州,五七大军其势风雷,广阔的农村天地接纳百川,真是四海翻腾五湖震荡。|||《五。七》指示,号令天下。城市里的干部和部分知识分子,一批批深入农村,接受再教育。其实,他们也负有改造和建设农村的使命,总比闲置在城市里好。|||梨树村迎来了五七战士,开了隆重的欢迎会。之后的日子,农民们奉五七为上宾,五七敬老乡为亲人。一个馒头掰开吃,一碗菜汤让老小。|||五七战士,大部分是老资格,梨树村的几位都是建国前的干部,一位老红军现职十一级,抗战的两位,余下几位清一色县团级。“走资派”虽说是靠边站,其实他们说话还是蛮管用的。农村的贫穷,使五七战士们很感叹,他们不惜丢掉乌纱帽,写条子捎个话,想尽办法让有关的单位为乡亲们办点实在事儿,村乡企业的兴起,大抵是那是开启的先河。|||五七战士,住上公家出钱乡亲出力盖上的砖瓦房,自己掏钱供饭待乡亲。他们很少谈形势,讲战功,从来不说抱怨的话。|||五七战士,终于回去了,回到他们自己的岗位上去了,离开了农村,绝大部分没有忘记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