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本应该是人间最美的天使---母亲节,她没有去打工,真好。现在是初夏,正值种洋葱的时节,远远近近的种植户都需要劳工。我们自己家里也种地,不过经母亲悉心照料,地理的玉米苗长势喜人,因而家里便没有多少农活要做,这样,为了给家里增添一些微薄的收入,母亲便和村里几个和她一样的妇女一齐加入了这个劳工的行列。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一直是一个做事很积极的人,从来不甘落于人后。上上周由于身体不适,我请假在家呆了一周,正好帮母亲打点好家务,她便能放心去外面打工了。种洋葱的地方离家远,要坐两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到去,为了赶时间多干点活,母亲不得不老早就起床。每天早上五点中,为了不耽误时间,母亲每天晚上都要叮嘱我好几遍,叫我把手机闹铃订好。在家时,一般是母亲比我先睡,她睡在隔壁小屋,我睡在书房。每晚当我用过手机后,便把手机闹铃订好,母亲喜欢听凤凰传奇的 月亮之上 ,我便把它设为闹铃铃声,是想她醒来后能更舒心一些,订好后,我便把手机悄悄放回她枕边,她已经睡得很熟了,向来是太过于劳累了吧。第二天早晨,铃子会准时将她叫醒,其实有时候当我睡得不太熟的时候,我也会被铃声吵醒。母亲要来书房洗漱,她脚步很轻缓的进来,开灯、打水、洗脸、梳头…然后不管我是醒着还是熟睡着,她总会唠叨上几句,“饭在炉子上,你吃的时候,要是凉了,就热热再吃,再不要冷吃了,吃过碗不想洗的话就用水泡上,我晚上回来洗,家里凉,起来后再不要光着膀子乱跑……”。我并不会回应,即使醒着,因为我已无法用言语来回应母亲了。关上灯,她拉了门出去了,我只能求老天不要太热或者太冷,毕竟,她只是个女人。我起来时已经很迟了,洗漱完我也会用梳子,不过我并不用它来梳头。梳齿总会被长长的发丝缠绕,是母亲梳头时掉的,每天都有。我将那些发丝取下,然后夹在柜子与墙的缝隙中,母亲一直都是这么做的。那几天下午,我都会做好饭等母亲回来,从六点等到七点,再从七点等到八点…饭热了一遍又一遍,火生了又灭,灭了又生…而母亲真正回来时已快九点了,饭也早已糊的不成样,而她却说吃的很香。饭后,她总爱和我唠叨几句:“今天才挣了不到一百元钱,还不够你一星期伙食费呢,明天再种一天就够了,还能再给你买一箱牛奶,你下周去学校时就不用再花钱买了,你应多喝牛奶,补好身体,考试的时候就有了精神,就不会再出错……”也只是听着,不回应她。母亲会裁缝,家里有缝纫机,为了方便打工,她便用一件旧外套缝了一个小包,样子不是很好,可是耐用。她在里面装工具或水壶。她说:“买一个又要花很多钱,我这个多好。”听人说,打工的那家主人并不给母亲她们提供好的午饭,她们只是吃一些榨菜、方便面或馒头之类的东西当做午饭,我为她打抱不平,而她却毫无怨言,想来她是吃了太多太多的苦,这个,已经算不了什么了吧。常听母亲说起她的小时候。封建思想很重的时代,作为女孩的她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吃了不少苦头。她说她只上了四年级,那时是五角钱的学费,每天她同样要起老早,给家人做饭,收拾家务,然后才独自摸黑去上学。尽管这样,有时候她还是被外婆大骂。在家里的旧相册里,我曾翻出过一张母亲早年的相片,原来,她也曾有过浓密的黑发和绣着花的手提小包,照片里她笑的那么自然,而如今……从童年到青年,到中年,再到晚年。从处处受人歧视到辛劳哺育儿女,到临行密密缝,再到步履蹒跚……她已经吃了这么多常人所无法想象的苦头,而等待她的还将是无尽的操劳与挂念。问老天,母亲有错吗?为何要将如此繁重的红尘重务加在她那并不坚强而强装作坚强的双肩。我开始相信来世,来世,母亲一定会脱去俗装,抛开尘务,化为人间最最美丽的天使,不论今生满身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