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赣州,很早是因为我的同学挚友在那上大学,当时交通极为不便,他从萍乡出发,坐火车得在新余住上一晚,第二天搭乘长途汽车从早上颠簸到傍晚,旅途确实辛苦,我想去却一直未成行;京九线贯通前后,自己却颠沛流离,远离家乡为生计奔忙,又将赣州置于脑后;近几年,每每旅游偶尔也会闪过“赣州”,但最终还是不会将并不出名的赣州列在计划之内,故此一直搁了下来。前不久,“舌尖上的中国”将赣州美轮美奂的上堡梯田呈现在我的眼前,我被深深的震撼住了,早计划的元阳和龙胜之行被赣州所取代,恍然大悟的是梯田就在家乡,为何不先睹为快?(一)栀子花5月19日从南昌出发,在一大山深处出高速午餐,车门开处是一股浓香扑来,一对年轻男女将几筐栀子花摆在门口屋檐下,轻轻地剥着花瓣,生怕惊动那股清香,春天就收藏在花蕊里,蛰伏在阳光下,在以后的夏秋冬季,只要用煮沸的山泉水一冲那晒干的花蕊,细细品味,春天就会在杯中回荡开来,清香依旧。正忙着拔花蕊的小伙子操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笑问我们是否要尝尝栀子花菜?是他们刚从山上野外采摘来。第一次知道栀子花可做菜,食后那清香岂不沉入肺腑?赣州的栀子花开得比较早,并不起眼,乳白色的清香就这样随意撒在行道树下,路旁花苑,恣意开放。在海口呆过的我们问小伙子是不是海南人,果不其然是海口的,已娶当地女孩在此定居,我们打趣道,只见过海南小伙拐跑大陆靓妹,还是头一次见被大陆妹拐到这僻壤的帅锅。小伙子腼腆地望了望对面的女孩,潮湿的眼光晒在阳光下,轻轻地一句“我喜欢呗”就似他手里捧着的一大把栀子花,花蕊上分明还含着晶莹的凝露,那是朴实的依偎,是流动在花底的暗香。(二)合欢19日下午,一场暴雨后,我们登上章江宋城古城墙,瞻仰蒋经国先生的旧居,刚到郁孤台,一片霞红撞入眼帘,那是合欢。在我的印象里,合欢应在6月中开花,公园里,校舍旁,合欢撑起她巨大绿伞,当栀子花飘香时,她一夜间换上霓装,粉色的绒花似万千朵烟花燃在树冠,几年同窗,只有小心地捡起飘落的绒花夹入分别的相册。在赣南,季节明显比上海要早许多,几场春雨孕育了初夏,合欢下的古城墙,安安静静地横亘在章贡两江沿岸,扎根墙缝的野草年年岁岁书写着她的沧桑,白玉兰依然郁郁葱葱,八镜台下静听浊浪滔滔。那粉红的绒花如约地悄悄缀满在合欢绿叶中间,你我共着油纸伞,漫步叶下时,可曾拾取那急雨牵落的一霓粉色记忆?树叶还是那样昼放夜合,曾经的树下那燃过的情愫,已在南国的风中吹散,一叶飘过台海,一叶却坠在漓江,化作一叶扁舟,魂为纤,梦做帆。(三)榕树章江两岸,栈道隐隐约约弯弯曲曲地延伸在沿江水面上,为栈道撑来大片大片阴凉的就是榕树。在杨梅大桥桥东头,我们还见到一棵500年历史的大榕树,被当地人敬若神明,香火不断。赣州的大街小巷,处处可见大大小小的榕树。小学读过巴金文章《鸟的天堂》,从此对榕树就有了极美的印记,总是想弄清楚一株树怎么会是好几株或者一片树林?曾问过老师这棵榕树在哪里,只记得老师告诉我,中国的榕城是福州,那自然就在福建了,后来自己做老师后,才弄清楚巴金描写的是广东的新会。榕树设为市树的非福州莫属,此外还有台北,温州等,连已有木棉为市树的广州还要拉榕树进来。其实我们鲜有知道,处在内陆的赣州,她的市树也是榕树,全然不理会那些着名的沿海城市。接近傍晚时分,我们正在章贡江合流的八镜台外广场漫步,倾听逝去的远古厮杀声,不想一阵暴雨突然袭来,顿时地面成了泽国,只有脱了鞋挽起裤管奔向古城墙内,而内城却是另一番景象,路面一点积水没有,似是洒水车刚刚经过。早就听闻赣州的宋代排水系统“福寿沟”了得,今日才真正叫我大开眼界,我想刚才那几座同为榕树为市树的城市应该心悦诚服了吧!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往崇义赏梯田风光,我实在不敢下笔,怕我的文字描写不出如此巧夺天工的景象,只有将她深深地印在心底了,等秋季稻子成熟的季节再来细细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