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 踏着年末最后的日子,我回到了离别半年的家乡。半载岁月的轮回,却没有找到任何熟悉的印迹。走过一片丛林,看着两旁干枯的椿树和散落的落叶,想起了叶盛时的浓密情景。家乡依旧。只是人影有些稀少。走在泥土铺成的小路上,左右回望,脚步的回音来回飘荡,是空谷的寂静之音。站在家门口,一眼就撇见老爸的杰作,那百枝树比以前更好看些了,有点娇媚;还有那月月红,退去了妖艳的花蕊,变得凝重和沉稳。爬山虎的足迹更清晰了,坚定了,像一个长大了的孩子,离开了根的环绕,朝更远的地方爬去。伫立间,看到了一年前自己离开家时的身影和脚步。冬天是萧索的时节,赶走了村里的生气。下着毛毛细雨,带走了家乡最后的暖意。中秋都没过,我便走了,走的很坚定,以至半年后脚印仍完整的保留在泥土里。回想当初,多么的不舍。或许是因为温度。哈尔滨的冬天总是少不了寒风,还有雪花也会覆盖所剩无几的一丝热气。当零上的温度降到冰点以下的时候,水冻住了,活动的空间也缩小了,衣服却穿得多了,走起路来不顺,这是我们南方人所厌恶的。而在家乡的故土里,即使是严冬,也依然会有明媚的阳光,如春天般温暖。当老爸听到我的脚步声时,转过屋角,煞时喜笑颜开,疲惫的神色被笑容覆盖。层层的皱纹重叠一起,露出消瘦的身躯,像被雨水冲刷过后的山谷。我打量了一番,发现老爸变了很多。半年的光景虽短却长,从老爸的眼色里,我感受到那种喜悦的程度,只知道老爸老妈等这一刻很久了,也知道知道两个月之后我会再次离开。进屋以后,看着半年前的家中物件,如故,家的味道涌进鼻孔里,夹杂着熟悉的感觉。:“饿了吧?坐了这么几天的火车,累吧?"有种想哭的感觉,但又噎了下去。晚饭的时候,吃着老妈为我特别准备的菜,聊着我过去半年的大学生活,学习,渐渐的把话题扯到了返程的问题,我迟疑了一下了一下,说出了明年暑假不回家的事,他们有些惊愕了,因为姐姐四个年头没有回家看看了,怪想念,每次都推脱,若我在外,他们更孤寂了,无言。该离别了。每次黎明前告别亲人,告别家乡,都是在这样的让我难舍的时刻。每每一个车站,太多的人会离开。一个人的漂泊,一个人的流浪,都不愿让年迈的父母在为我担忧与牵肠挂肚。于是闭上双眼,知道已经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