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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老师

来源:网络转载 2015-12-24 00:09 编辑: www.xigushan.com 查看:

但凡回忆总脱不开美好,俱如童年的快乐,少年的无忧,青年的憧憬,云淡风清的日子,白衣翩翩的年代,白云朝露,红蜻蜓与晚霞等等。不过有些东西也许不太美好,但却难忘,让人没法不时时想起。

我要说的是我高中时班主任童向阳先生和鼓翔鹏先生。

童老师是我高一高二的班主任。第一次见他是高中入学报名的时候。那时候他三十岁左右,也许还不到三十岁,方脸戴一副茶色近视镜,给人的印象是严肃,正派。刚好那天我穿一件花衬衫,九一年代初花衬衫开始在男生中出现但并不流行。我一个农村生长的孩子入学第一天穿着花衬衫也许让童老师感到鄂然,他幽深的眼镜透过镜片打量了我两眼严肃地问我干嘛穿件花衣服。(其实我并不想穿花衣服,我也不是个爱赶时髦的人,做那件花衣服的布是我姑妈送给我妈的,那时家里穷,我妈见我要到县城上高中身上没件好衣服,就用那块布给我做了件衬衫。)我不知如何回答,嗫嚅几下终没有说出花衬衫的缘故。好在童老师没有继续追问,缓和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了些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报答父母之类的话。我心里充满了感激,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不辜负父母师长的期望。

应该说刚入学那段日子我还是蛮刻苦的,晚睡早起,半点都不敢落人后。第一次期中考试,我的成绩排名到了中下,我感到傍徨而自卑,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一下子跌得这么快。要知道从小学到初中毕业每次大小考我的成绩都是前三名,现在到了班上的中下,我感到非常突然,非常难过与茫然。这时真希望班主任或任课老师能及时给我一点安慰与希望,不过他们的目光大多时候都停留在成绩好的同学身上。那时我觉得自己象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虽然我干涸的生命渴望雨水的滋润,万千期待,班主任与任课老师的目光终究没有象甘霖一样洒遍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如此我还没有自暴自弃,既然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那我就默默地努力吧。课后与同学们的来往也渐渐地少了,课上尽量争取每一次老师提问都举手。比起其它任课老师来我更在乎班主任能够在课堂上提我的问。我最喜欢语文课,班主任正好是我们的语文老师。他知识渊博,讲起课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抑扬顿挫声音,声情并茂的动作让我如痴如醉。

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班主任要找一个人朗读一段课文我迫不及待将手举得老高。我想不管怎样这一次也该轮到叫我了吧,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没提过我的问也没叫我朗诵过课文,我期待的心怦怦直跳。那种激动完全可以与第一次单独约见女同学相提并论。班主任的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一遍最后还是落在学习委员一个姓刘的同学身上。我那种刻骨铭心的失望至今还记忆犹新,整颗心象掉进冰窟窿一样。后来我又举了几次手,班主任自始至终都没有叫我。尔后我再也没举过手了,不管是语文课还是别的课,我觉得举不举都是一个样,即使我举了各位敬爱的老师也不会看到我卑微的手,举得那样辛酸,而黯然。

在整个高一高二阶段班主任还是表扬过我的。虽然在课堂上他不提问我,但我的语文成绩一直不曾落后于人,写作文在我们班上更是数一数二。很多时候班主任都拿我的作文当范文在班上读,有一两次他还象讲课一样详析我的作文。望着他那赞许的目光,我总有种如沐春风的感受,同学们艳羡的目光更让我感到自豪。那时我多么渴望得到他的赞扬,就象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渴望得到伊人的夸奖一样。作文课上班主任的赞许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如今我高中毕业二十年了,但我还清楚地记得他分析我作文时微笑的眼神。不过作文并不能代表高中课程的全部,好梦易醒,梦醒之后我所有的烦愁与困惑还是不离不弃跟着我。班主任对我的漠然与无视让我高一高二过得风平浪静,无声无色。

转眼到了高三,我选的是文科,我的班主任彭翔彭先生也是教语文的。因为我的语文成绩一直很好,加上又写得一手好作文,得了他不少青眼。整个高中阶段我过得最快乐的时光就是高三,不过这种快乐来得太晚,因为这个时候我和许多同学都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原因是高三分班时新上任的校长为了在高考时取得好成绩,异想天开,脱离实际将文理科各分一个优生班与两个差生班。优生班住好的宿舍用好的任课老师,差生班住差的宿舍所用的任课老师也都没有优生班老师的名头响。我刚好分在文科差生班,到了这个时候谁还有兴趣自讨没趣装逆水行舟状努力做考大学的梦呢。

差生班的同学大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管班主任如何殚精竭力我们总是趁他不注意遛出教室,悠游于校外的汩罗江边,穿梭于县城的大街小巷。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放弃我们,逐一找我们谈心,一而再,再而三,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劝我们不要自暴自弃。高三那一年他至少找我谈过五次话,但我都没有放在心上。我心里清楚等待我们的未来是什么,即使我不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我也没法扭转乾坤,将高一高二的生活重新过一遍,让自私的校长重新分一次班。

我至今忘不了彭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与无奈忧郁的眼神。他忧郁的目光陪伴我们这些落魄的学子度过了整个高三的时光,他用他的包容与仁慈引导我们尽可能地走上正道。他像一个慈爱的父亲,鞠躬尽瘁地扶持我们这些学业上瘸腿的孩子,力图让每一个孩子都能娇健地走向未来,走向社会。让我心痛的时那一年四个差生班没一个考上大学,让我高兴的是那一年两个优生班也只有17%的录取率,是历年来的最低,而且没有一个重点本科。

如今我高中毕业二十年了,离开学校后我再也没有回过我的母校,因为我恨它。但是我又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它,怀念那些美好与伤感交织的日子,怀念我早已云散四方,音书杳然的同学,同时更怀念我高中时的班主任童老师,彭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