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逢2013年父亲节,我33岁,爸爸59岁。看着孩子渐渐长高,体会自己随年龄而变化的心态,看到父母渐增的白发,随感悟岁月真是一把无情刀,刀刀催人老。
欢乐而无忧的童年,曾记得爸爸用板凳和木头,给我们做一个木鸭子,刷上漂亮的绿翅膀,红红的嘴,这只鸭子有一根绳可以拉着,鸭子的脚下有四个小轱辘,每当拉着鸭子时,翅膀会一煽动,特别的形象可爱。再大些爸爸用旧报纸折出大炮、冲锋枪,逼真又结实,这便是弟弟的玩具。那会儿不知哪来的好多牛皮纸,爸爸用牛皮纸给我们包书皮,给弟弟折方堡,又厚又硬的,装在弟弟裤口袋里满满的。有那么几年,爸妈特别辛苦在老房每夜每夜的焊灯罩,后来听说那是爸爸研究出来的,虽然只挣到了些手工费。后来我家里养过猪养过兔,也记得妈妈把小猪崽放到我怀里,毛毛也怪扎手的,新生小兔子妈妈用车胎的气民心一点点的喂大,那对于我们孩子来说是欢乐的,看着小猪小兔从手里长大,但爸妈的哀愁却不曾体会。小时,家里会种打瓜,里面的西瓜子才是用来挣钱的,爸爸会把满车的瓜都放在院子里,等着掏瓜瓤捡瓜子卖钱,去西瓜地现在想想还是我唯一比较爱去的一个长农作物的地方。
少年时期,作业多了,每天在圆桌上写作业,然后爸爸给我检查作业。那会己经长大了,有次肚子疼,晚上钻到爸爸的被窝里,爸爸宽厚的手掌给我一圈圈的揉肚子,长大后再睡到父母跟前的日子慢慢就太少了。
上初一时,有次下大雨,一路湿淋淋的骑车回到家,进家发现姑家三姐也在,而她没有湿,因为爸爸送去了雨衣,当时就哭了,觉得爸爸为什么没有给我送去雨衣,后来才知道,是爸爸带着两个雨衣去接我们,没有找到我,找到三姐。有次爸开着三马带我去城里买书包,我在百货大楼二楼看上一个花的牛仔书包,现在记不得多少钱了,但爸爸问了多少钱之后,拉着我就下楼了,一路上我都不理他,无奈爸爸又返回去,给我买了书包,欣喜!那是第一次买到自己看上的东西!
初二夏天,爸妈把我转到另一所中学上学,请校长与老师吃饭,不善言谈的爸爸也频频举杯,有些些的牵强,有些些的无奈,在那个饭桌上坐着,心中五味俱杂。初中毕业,选定了保定的一所学校,当爸爸把我送到保定时,我却嚎淘大哭,硬是把我带回了老家,然后找人花钱选定另一所中专学校,当时去教委交钱时,爸带着我去的,一共两万,那两摞钱掏出放在人家办公桌上时,红的那么刺眼钻心!我知道那是爸妈攒了太长太长时间的钱,是花去太多汗水挣到的钱。
初中毕业等通知书那个暑假,同学通信会比较频繁,晚饭该吃饭了,叫了爸爸两声只听到答应就是没见人出来,于是进屋一看,他正在看一封信,看到我进来了,正慌乱的叠信,赫然看到桌上信封上写着我的名字,偷看我的信!这是第一次和爸爸起了冲突,我大哭着关了自己屋的门拉上帘,大声的嚷着:你犯法,你偷看别人信,不尊重我!这样一闹,一家子都闹的没有情绪吃饭了,爸爸在门外也和我道歉,忙和我解释:“明明,快开门,我刚看了一行,才一行,信里什么都没写,就问你报的什么学校。。真的!”好像这种抱定他犯法的情绪了持续了好几天!
初三那一年,爸妈经常去看望我,做好饭,顾不上吃,还要开十里地的三马去给我送顿好吃的饭,而每周五下午还要去接我放学。
青年时期,我开始来廊坊上中专啦!似乎那会儿长大了好多,心情特别的好,不用天天扎书堆,也不用背单词了,时光穿梭,每月回次家,是我超盼望的时光!中专二年级,我最爱最爱最亲最亲的爷爷去世了,一个暑假,从生病到去世。人固有生老病死,忘不了爸爸一次又一次用人工呼吸、心肺复苏的方法去救爷爷,忘不了,给爷爷喂药翻身擦洗,所有的所有的,那些天,浑浑噩噩,夜不能寐,所有的人,所有发生的事只在那两个月充满了恐惧与悲伤,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生死只有一刹间,真真切切的感受亲人离开是多么的不舍与悲伤。第一次看到爸爸的泪、第一次听到爸爸的哭声,失去父亲的苦楚,那时觉得爸爸一直在我心中的伟岸突然变成了孩子一样。走了的再也回不来,而我们的生活依然要继续,爸妈仍每日忙碌,中专毕业后,老姨托人给我找了个稳定的工作,但我不甘于现状,毅然辞职,爸爸说了:这孩子,很有主意。紧接着谈了场被所有人不看好的恋爱,失败而终,爸爸一言不发,妈妈替我委屈。然后在开发区上班一年多后,开始又一场恋爱,又是被所有人不看好,而我仍毅然决然的态度,晚上爸爸打来电话:“能和我姑娘相处的上来,肯定也是老实孩子,差不了,家庭房子那都是次要,不要听妈妈的,只管带回来,你妈那的思想工作我来做!”我的泪止不住的流出来,用现在的话来说,老爸的话怎么这么给力呀!当然,这场恋爱有了完美结局啦!
我可不想用中年时期来形容现在的阶段,最岂码还有7年时间进入。
结婚前的某一天,给爸爸打电话:“真不想结,真没意思,听你们的,订了,不就得了吗,订完就得结吗?结完就得生孩子吗?”爸爸回:“当然,这就是人生啊,你看哪个人不是恋爱结婚生孩子,有哪一样与别人与众不同,那么你就被别人另眼看待了。”哦,心中豁然开朗,那就顺其自然吧!
怀孕了,所有人都很高兴,唯独怀孕的我不开心,大好的时光马上就要结束了,心中难免失落,看到妈妈大包小包的吃的喝的摆满一屋子,听到婆婆电话里爽朗的笑声,和爸爸说:“这就是人生?我必须紧跟着人生的这个阶段,一段段的走吗?我就不能不生,我不能不生孩子?”爸爸回:“你看哪个结婚的不生孩子,哪步不走,不就与别人不一样了吗?每步都有个过程啊!”
生孩子前,病房里来了好多人,多的连护士都走不进来。还笑着跟肚子里的宝说话和周围的亲人朋友说笑,在临进手术室前,接到了爸爸的电话,那边喊了一句:“明明啊,没事啊,坚强啊!”我的泪就哗的下来了,爸爸还嘱咐了什么记不住,但只这一句让我倍感幸福!
宝宝慢慢长大的日子里,弟弟的孩子在次年也出生,妈妈来这边照顾孩子,这样就剩下了爸爸一个人。厂子又脏又乱又忙,起居都要他一人承担,可是每次通电话都只是听到爸爸说:“别担心,我好着呢,天天还喝口儿呢!”听着就让人心疼。去年爸爸发烧过两次,我们做子女的都没在身边,后来,有一次胳膊手麻来廊坊住院检查,还好,只是有惊无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