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诗人雷抒雁1995年为萧通湖现代抒情诗集《暗香》所作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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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诗人雷抒雁1995年为萧通湖现代抒情诗集《暗香》所作序言 (2011-05-29 12:53:32)
标签： 雷抒雁 作序 《暗香》 现代诗 杂谈 分类： 转载
作者写在前面的说明
现代抒情诗集《暗香》，收录了我1986年至1994年间创作、发表于海内外报刊的75首诗歌，是我的第二本个人原创诗集，是我当时比较看重的一本诗集。1995年5月份，由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在北京出版，出版之前，按照“国际惯例”，要请名人写出序言。
请谁呢？当时对我帮助很大的著名作家石英先生，已经为我的第一本诗集《处女矿》作序，只好另找了，突如其来的想法，想找著名诗人、时任《诗刊》副主编雷抒雁，因为他出任《诗刊》副主编之前，在全国总工会主办的综合性文学艺术杂志《五月》当主编，且刚巧编发了我的散文《破陶罐里的白牡丹》，对我的作品有所了解，加上我当时年轻气盛，总觉得，要写出序言，要找就要找上档次的大诗人，雷抒雁歌唱张志新烈士的诗歌《小草在唱》轰动一时，心想找他比较合适。就将复写的书稿以挂号信邮出，同时客客气气写信介绍了本人的一些创作情况，最后，我并不想让名人勉为其难，我同样真诚地表示，“您觉得我的诗歌还行，值得一写，您就写出序言，否则就算了，不麻烦了”。过去时我请石英先生作序也不例外，是同样的口吻。后来有朋友笑我是运用了欲擒故纵的手法，我不以为然，我并无强加于人的半点意思，到目前为止，为我写出序言的两位先生，没有从我这里得到过去时一分钱的好处，并非狐狸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只不过是认为，沾上了铜臭味，说老实话也要打几分折扣了。
值得庆幸的是，雷抒雁先生依我之嘱，很快就写出并寄来为我诗集写出的序言，是用毛笔写出的手稿，字迹雄浑有力，且有书法功底，到目前为止我保存完好。是真名士自风流！闲话少说，请欣赏雷抒雁先生为我诗集所作的序言——
为谁含苞欲放
——序萧通湖诗集《暗香》
雷抒雁
不认识萧通湖，不是无缘，机会未到。
读过他的作品，诗以及散文
发表过他的作品，在《五月》。是散文
通湖是矿山的诗人；作为编辑，我曾为工人们服过务，又写诗，这大约是他让我写序的缘由。
请人写序与为人写序，两难。
请者，有攀附之嫌，被请者，有违心之嫌。
古罗马的诗歌批评家贺拉斯在《诗艺》一书中有这样一段形象描写：
假如有这样一个人，你曾经赠过礼物给他，或者你想赠些礼物给他，你千万不可在他高兴并没有上把他请来听你念你的诗。他一定会喊道：“妙啊，好啊！正确啊！”他听了会激动的面色苍白，他那充满友情的双目中甚至会凝结出露珠般的眼泪，他会手舞足蹈。
贺拉斯称这种人是“出殡的时候雇来的哭丧人”是“心怀诡诈的狐狸。”
引这一段话，我不是想表白什么，只想说文学界两千年之前的痼疾，其实，今天仍未治愈。而且，有些病虽洋犹土，已近膏育。你说有趣也无！
萧通湖虽身在矿山，但读他的诗，又觉不同于一般工矿企业诗人们的作品。他很聪明，他从沉重的机械中跳出来，寻找一种宁静。这多少有点像钻探，他能避开那些顽石对钻头的拦阻，直向自己的目的进攻。他找到了诗，因为他正确地使用了抒情的方式。但毕竟有工人的血缘，他的诗又充满了真诚、开朗和质朴。
通湖在信上说，他不懂技巧，只是在写自己人生的感受，以达到诗品与人品共存的境界。
这话是朴素的，但唯其如此，才使他成功。
成于自然，毁于造做。这不仅是初学者反复体验到的教训，许多名家成名之后，为诗写诗，竟至衰落，也为数不少。
这本名为《暗香》的集子里有不少令人耳目一新的诗。开篇《有关声音的民意测验》就不错。
一个很白很俗的题目，却写得很扎实，包含了许多人生的感悟与诗歌的体验。
“庄稼喝水的声音”——生命在成长的声音！
“迷路物鞋子回家门的声音”——人生省悟的声音！
“宣布本人癌症为误诊的声音”——死而复生的声音！
与这些美好的声音合鸣的尚有“传达任命通知的声音”。与这种不伦不类的相提并论，大约正是作者在诗中一种暗藏的讽喻。我不认为这是作者的人生追求，只看作是作者的一种人生无奈和苦笑。这正如在后边一段中，他把“重复谎言”、“男人模仿女人说话”与“泼妇骂街”都归入“最难听的声音”属于同一手法。
把诗写得拘紧，窒息了诗意，是许多写诗多年的诗人了无长进的原因。
通湖的许多诗读来十分洒脱，可以感受到诗人诗思的活跃。
《远方》是写爱情的，但是作者却是用了一种全新的方式。突破了那种平滞地对人和事的铺陈，甚至摆脱了对背景的交待。
“总是以春天的心情想你
总是以青鸟的姿态望你
总是一次又一次错认你”
一开始，就是抒情，以一种急切的渴望与思念的心境“一次又一次错认你”，应是作者独特的体验与感受，所以自然、真实、容易打动读者。
然后，选择了“桅杆”之于海，“翅膀”之于天空，“道路”之于大地，一个个意象来强化这爱。
通湖说他不懂诗的技巧，这里，他正是熟练的使用了诗歌的技巧，左右这技巧的是情感，是真切感受，所以，便显得恰如其分，“天然去雕饰”。
这样的诗，集子里还有许多。有待于诗评家去分析，亦有待于爱诗的读者慢慢去品味。
可惜这样的好诗，在《暗香》中并不普遍。
有些诗，作者似乎故意在寻找哲理，似有故做深沉之嫌。诸如《高中女生》一类，似无多少诗思可言。这些不足，大约是作者不自觉地违背了自己悟出的写诗体验的真实原则，为写而写的缘故。还有重返家园的诗，多少带有作者的家族自传，只是记述，如无更多的诗的想象和概括，也不易引起读者共鸣。
通湖在本书后记中说“坚持就是胜利”，我想这自然是不错的，因为，没有坚持，就是首先放弃了胜利的前提。但，仅有坚持还不够，你得不断总结自己，扬弃那些不可坚持的东西，发扬那些真正在实践中醒悟到的东西，这就要不断学习，不断剖析别人，更不断剖析自己。否则，也难以坚持下去。
以上言，权为序，与通湖共勉！
1995年4月1日北京
（本文作者为著名诗人、时任《诗刊》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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