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华
天凉好个秋,天凉好读书。初秋的早晨,凉意拂人,翻翻唐诗宋词,感受一下诗人词人的秋天景色,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池上秋又来,荷花半成子。”这是唐代白居易的早秋,暑气散尽,凉风吹拂。一池秋水,半是荷花半是莲子。好美的早秋图。再看他的晚秋:“地僻门深少送迎,披衣闲坐养幽情。秋庭不扫携藤杖,闲踏梧桐黄叶行。”闲坐,闲踏,两个动词勾勒出了诗人的闲居生活。想啊,幽静的庭院,铺地的黄叶,披衣静坐的老人,间或携藤杖踱步。好一幅深秋油画跃然纸上。还有这位诗王的秋蝶戏秋花图:“秋花紫蒙蒙,秋蝶黄茸茸。花低蝶新小,飞戏丛西东。”看,紫花,黄蝶,多明艳的对比色。原来,诗王还是一位以色彩见长的画家。
唐代刘禹锡也善于两色写秋天:“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看,山明水净一夜霜降,几树枫叶染成了深红嵌浅黄。红黄相间的枫叶,煞是好看。宋代晏几道也是两色染秋的高手:“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他写的可是枫叶红,菊花黄,这比刘禹锡多了一个景物。前者写黄叶,后者写黄花,都以浓墨重彩写晚秋。
两色染秋的还有宋代范仲淹:“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瞧,天是蓝云,地是黄叶,倒影与江波叠连,将烟雾弥漫的江水抹上了一层苍翠。好一个天地间的苍茫秋色。如果说刘禹锡、晏几道是一笔一色绘秋天,那范仲淹可是一个调色高手,他将蓝黄调配为绿。在这里,绿色成了秋天的主色。
“一夜绿荷霜剪破,赚他秋雨不成珠。”这是唐代来鹄的残荷,寒霜一夜间剪破荷叶,秋雨滴在残破的叶上,再也成不了晶莹的水珠。读来伤感,却有一种忧伤的美。而同朝代的李商隐的残荷,更是一种凄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那深秋的阴云连日不散,晚来的霜期,只留下满池残荷,唯有秋雨敲打枯叶的声音。一个是雨滴不成珠,一个是雨敲枯叶声。都有悲壮的美。
而最能将悲壮美写到极致的要数一代词宗李清照:“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试想,红荷香消玉碎,可玉簟、罗裳、兰舟、锦书、轻解、独上等词,汇成了怎样一幅动态的美人出阁图?
合上诗词,谁家的孩子在反复吟诵:“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读得平仄有致,也许他并没读懂词人辛弃疾那“识尽愁滋味”的秋天,可不要紧,开卷有益,相信这个秋天,在他眼里是最美的。 (作者单位:益阳市广电局)来源湖南工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