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三百首国画，画意与诗评（28）(2)

好不容易才见面，分别的时刻更难堪！暮春的东风无力，百花凋残。春蚕不到死那天不会停止吐丝，蜡烛燃尽才会成灰烬――不再流泪。你早上对镜，生怕添上一丝白发；我晚上吟诗，只觉得月光清冷！（有心）蓬莱路也不算远，何况，神仙自有青鸟为他在前头殷勤探望。

怀念心上人的诗，可能李先生不想让他人知道，干脆题目也不写；也许原先有题目和人名的，他划去了。在诗中，我们依稀看到一个女仕和李商隐的身影。写作的构想里，二人是互置互用的。最后的“青鸟”，是实指人还是书信，不得知。不过诗意已很清晰――是诗化的语言文字，是对对方的关爱。

画意解释：

画面是李商隐与“相见”的女仕。富有象征意义的背景：乱山、乱石、荆棘。但二人的表情有一往无前的坚定，女仕更有一种悠闲的气度。虽然这样画，也只是画出了此诗的一种注解。从其他角度切入表现成画，相信也会很精彩。

《春雨》 李商隐

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远路应悲春晼晚，残宵犹得梦依稀。玉珰缄札何由达？万里云罗一雁飞。

唐诗诗评：

本诗虽有题目，不过是标示而已。诗中说：穿着白衣，在这新春之际闲卧惆怅。白门楼那边，没什么事情让我感觉顺遂。和红楼相望，偏偏隔着雨，冷冷清清。那一点亮光，怕是她伴着珠箔灯独自归回？这么遥远的路，归来已是春季近晚——依稀梦见？在那不能入睡的残宵！满载深情的函件，如何能够送达你的身边？犹如万里彩云中飞翔的大雁！

画意解释：

李商隐此首诗又在怀念一个女仕。究竟他所怀思的是同一个，还是不同的人？无碍大雅。画者猜测，有时这个人物也可能纯是一个不知名的美女，道理是一样的。图中，诗人还卧在床上，附近是一片院落。画幅上方的高楼，是女仕所居的遥远地方。画中，天色、树木颇湿润。这回画的是毛毛细雨。

《无题》李商隐

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斑骓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任好风！

唐诗诗评：

诗中说：凤尾图案的香罗薄迭重重，浅蓝的圆帐在这深夜纫缝。圆的扇子犹如月亮，很难遮掩你的羞涩。隆隆的车行急过，相见仓促言语未通。寂寞啊——黄金般的日子如蜡烛燃尽，没有任何消息。如今又是石榴红的时候！骏马最好系在垂杨岸边，（等着船），什么时候，有向西南的风吹过？

画意解释：

古代，凡缝纫属女红（女工）。李商隐巧妙地以女性领域内的事物说事。予画者颇多想象。拮取想象的片段之一，画成本图。女仕坐窗前，窗内有“凤尾香罗帐”，手持“月魄”之扇。至于诗人，他候在杨柳岸边，等待好风。

《无题》 李商隐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唐诗诗评：

重重帷幕笼着莫愁堂，醒来后，又是寂寞一天的开始。“神女”生活原来似梦，这姑娘独居无丈夫。无端而来的风波，往往摧折菱枝，而她就像月光下散放魅力的桂树叶香！不能够对心上人直诉相思之苦，为解惆怅，不妨作出清狂故态？

注：按儒家说，士有“狂”“狷”之分。“狂”者进取，“狷”者自守。是两极端，仍不失贤人风度。

画意解释：

画中，女仕正在自我欣赏所作诗文。其根据在本诗所言“清狂”二字。“清”寓高雅斯文意。既然不直道相思，将之变为隐晦的诗句，大可以。既然诗中已指明其出身高贵——“桂叶香”，可知此女仕原为官宦子弟。做了“神女”是不得已的事。“神女”是指自荐枕席的妓女。图中桂树生近倚窗，水面有成片菱叶之类的水生植物：建筑物颇雅致，是女仕自己本有的园林，还是寄身于此？画者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