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两点半,我坐在你的小窝里,抱着你的笔记本,庄重的像在进行某个仪式。在灯光的刺激下,除了地上几颗还未来得及打扫的安眠药丸,四周泛滥着白茫茫的空荡,好似你的一切从未有过出现。可是我明明知道,这个地方,在曾经的无数个午夜,璀璨的让人觉得像门后的天堂。一、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初见你时,我像极一个莽撞的毛头小伙,借着酒劲在台上卖力的吼叫《你是不是真正的快乐》,而你则握着酒杯半卧圆桌,断续呢喃这阙《北方有佳人》。我近身,看见你在斑斓灯光下苍白的脸,多年烟酒和熬夜的刺激早已腐蚀容光,只剩下满眼的寂寥与沧桑。年少轻狂,一时犯浑说了句:“大婶,咱能不玷污佳人这个词么。”其实,语从口出便已开始后悔。只是没想你居然也不恼,只是回过头淡然一笑的说:“小朋友,你能看得见今生,却能否看得见前世?”我一怔,脸上愈发不自然,有后悔,更有好奇,只好强词夺理道:“修不来今生,要前世何用?”然后,等来的,便是你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笑得眼泪挂在了眼角,却把酒杯推到我面前说:“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朋友了。”那一年,坐在酒吧中央的两个人,你34,而我19,用你的话说就是,一个大疯子,一个小糊涂,相识只是因为缘分。二、绽放的妖莲,凋谢的前世记忆中,只看到过一次黑莲的盛开,却成为此生再难忘怀的光景。那一次,被如期而至的青春闪了下腰,觉得失去了勇气,再难前行。于是在胡乱喝完几罐啤酒后,只好拨通了你的电话。当时电话里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早已经忘的一干二净,只记得你在最后说了句:“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待会短信给你一个地址,记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于是,凌晨一点多,我来到了你的门前。推开门的一瞬间,花白的灯光和铺陈满地满墙的油画晃晕了我的双眼,不自主的想起那句话:推开一扇窗,窗后是天堂。在那个似乎遗忘了昼夜、漂净了时光的房间里,我们默契的都不出声。盘腿而坐,静静的看着你,着一身注定无人欣赏的精致容装,在不知名的音乐声中画着一朵妖艳的黑莲。那是一朵盛开在画板上的妖莲,黝黑的没有一丝色彩,却在月色背景笼罩下熠熠生辉。黑河,墨月,黑色的莲瓣,黑色的枝茎,仿佛有种让人窒息的魔力。当你用红笔题上“因果”两字时,我晃了晃脑袋,尽情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和你遗世独立的身姿,突然明白,原来那朵注定看不见阳光的黑莲,正努力诠释着你斩不断过去的幽暗灵魂。那个凌晨,你把那幅你名为《因果》的黑莲送给了我,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关门前说了句:“记住,幸与不幸,不能总看自己,要想着别人,三分薄凉护己,七分佛心待人。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乱步在冷清的街道上,我无法用文字形容当时的心情,脑海里充斥着的,只是一个隐匿在夜色中痛苦而圣洁的灵魂,还有你那被一张铁门所阻隔的不愿提及的前世。三、如若割裂过往,能否往生幸福晓姐姐,龙晓悦。说起来真是可笑,相识五年,第一次知道你名字却还是从那个男人口中得知。记得以前在群里聊天,你曾开玩笑说,“女人呀,极致了不过是个红袖添香的命,永远成不了这个世界的主角,美如贵妃还不是魂断马嵬坡,小凤仙用尽了一生温柔,却也只换来蔡锷一句‘奈何七尺之躯,许国难再许卿’,哪怕痴情到烽火戏诸侯,也不过只是为了套取佳人芳心而已。”所以,今晚见到那个男人,可能因为先入为主的执念,虽然他客气对我,可我却始终不曾示笑,只是问他要了这里的钥匙,再无他话。我不知你与他的前世今生,也不愿去听他讲你们的故事,因为我并不认为他会比我更了解你,相信在你住进这个小窝以后,便早已断了执念。所以,即便幽暗,也应与他无关。那幅《因果》,包完了一整卷保鲜膜后,我把它放进了木箱,埋在了你屋前最高的树下。不知过了今晚,它的灵魂会否攀上枝头,再次盛开。可是晓姐姐,即便黑莲再妖艳,再动人,我还是希望来世中,你能做一个普通清淡的女人,择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此生若能得安稳幸福,谁又愿颠沛流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