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加班加点地给各大单位的电脑软硬件维护,印象比较深刻的是,自己当时比较喜欢研究维修复印机,而且无师自通,研究和实践经验也慢慢地积累了不少。没多久,有一家复印机公司找到自己,想高薪转请自己,给予自己去外地进修的机会,杨本达不想离开母亲所在的地方,委婉拒绝:我也是这家公司的一员,得先把事情做好,真的不好意思。
从来少年多磨练,岂容华发待流年
2002年12月,龙陵县林业局面向社会招募公职人员。父亲劝自己去考试,杨本达以第四名的优异成绩被林业局录取,参加林业保护工作。于是,杨本达按耐不住好奇的性子,满腹豪情壮志地奔向亮山国营林场。当时亮山国营林场有十个护林点,杨本达所在的那个护林点叫大梁子护林点,而要想到大梁子护林点,必须途径勐堆村,勐堆村民小组地处偏僻,再走一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目的地,那里有六个同事共同护林。
参加工作那天,从寨子到护林场,场长开着吉普车送自己到勐堆寨子,把自己行李放在寨子里,找了骡子驼行李和村民作为导向送自己去护林点。勐堆村的村民淳朴,自己也是第一次外出,竟然紧张到不知如何与人打招呼。那天雨下得很大,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杨本达不得不在村里呆了一会,然后才开拔。
山路曲折来回环绕,两人一前一后,中间隔着一头气喘吁吁的骡子,默默无语地前行着,走了一个小时。看着背后渐行渐远山川,杨本达每隔一会儿都要问那个村民导向,快到了吗?村民导向也是闷葫芦,每次都回答:快到了!结果每次希望都落空,就这样,两人一骡子走走停停,前后问了十几次,问到杨本达自己都快进入梦游的状态了。最郁闷的是,杨本达老是走到骡子后面,骡子负重走,每走一段时间就不停地放屁,一路闻着屁走了一段路程,他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终于,走到最后一座山上,横折曲回,远处山上下来几个人,远远看来,从穿着上看,来人是护林员,然后杨本达忘了一路上骡子放屁的苦恼,蹦蹦跳跳的往前奔跑,冲向自己的同事。
那几个护理员下来告诉他,大伙儿想下山喝酒,联想到一路上的辛苦,杨本达不想同去。告别同事后,杨本达继续上山。到护林点,已经是饥肠辘辘,于是,他顾不得饥渴,开始自己找厨房做陈米饭,硬着头皮咽了下去,然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晚上九点多护林员们带了五斤酒回来了,为了庆祝新同事到来,大伙儿满腔热情,觥筹交错,几盏来回,边说边劝,未几下,酒已光,夜已深。
接下来的护林日子里,白天杨本达每天要花半个小时下山挑水,巡山,做记录;休息的时间,还要划拳输赢轮做饭,刷锅碗瓢盆;当夜暮降临,茫茫的雾霭与金色的余晖合为一体,为秀丽的山水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黑纱,欣赏着幽美的暮光,点着蜡烛,杨本达想起了黑暗中的母亲,总是割舍不下。每天早中晚用对讲机点名,巡山,监护30万亩山林。最难的是护林防火期,对山里的坟主进行统计,发放护林防火书,不准用明火、生火上坟。
有次护林经历让他久久难忘,很清晰地记得那天,他们三个人,走了很远的山路,翻过大亮山,往山下走,走到腿脚快抽筋。晚上七点,三个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十分落魄,走下坡路,腿脚开始不听使唤了,稍有不慎,随时都可能滚跌下去。终于,天黑下来时,赶到了包包寨,一个临时护林点。
三个人本想抓鸡犒劳下自己,结果只看大母鸡和几只小鸡,心一软,果断放弃了。只找了十几个蚕豆做菜,混着米饭做了一锅,那晚的饭总是特别的香。饭后,三个人不敢停留,继续走,一直走到鱼搪挜口寨,找到了坟主、户主,马不停蹄地发宣传单,提倡以鲜花,熟食等祀。完成任务后,三个人迂回走,走到木城乡跟缅甸接壤的最右端,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坐车回到了龙拱山。
第一个春节,杨本达一个人在护林点呆了13天,晚上看着四大名著,睡觉提着砍刀入睡,偶尔喝点酒壮壮胆,与寂寞同行。
第二年春节,仍是如此,每天自己一个人,无人可说话,杨本达都要看书学习文化课程,让自己学习更多的外面的知识。每到傍晚,看着远山、近树、丛林、土丘,全都朦朦胧胧的,像是罩上了一层哀思的黑头纱,自己就格外的想念以前的家,想念那片淡淡的温暖。山上孤独的黑夜总陪伴着孤寂的心,山风在吹拂中一次次地扣击杨本达的心扉,他自己也想知道,未来,自己会在哪里,还是不是会继续远离家,远离埋葬母亲的那片热土。
黑夜中,有个少年,寂寂无语,对着夜色,想着母亲,想着温暖,想着未来……
在这四年里,一个少年,学会了诸多的生存能力,学会了兽医,学会生产计划安排,学会了锻炼自己的心境,学会了在寂寞中成长,不负少年,不负流年。
博观约取奋图强 结伴江湖在玉乡
2006年,杨本达被林业局借调到揃隆地挜口瞭望台(观察山火,防火),负责监护黄龙玉的出产地——黑山主产区,那时候无电,条件也不是很好。周边村民吓唬他:小心晚上有沙子鬼,到了晚上啊,沙子鬼会拿着沙子往门上撒。
当时也年轻气盛,自己也胆子大,漫不在意的。有次晚上,自己老听到门外沙沙作响的声音,一联想到大伙儿说的沙子鬼,就心里害怕地想打退堂鼓了。结果,还是唯物主义战胜了唯心主义,杨本达打开门一看,才发现这是骡子夜间吃着草老是响的缘故。于是,他哈哈一笑,速速把把骡子推到院外。
杨本达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科技宅,闲暇时,改造对讲机的太阳能充电瓶,为自己笔记本电脑供电,这个小改造,让他自豪了很久。就这样,在揃隆地挜口瞭望台呆了四个月,林业局领导无意间发现这个小伙子挺上进,开始慢慢地关注这个年轻人。
2005年,杨本达去云南大学成人教育函授计算机信息管理专业学习。六月份,父亲不幸脑溢血过世。还未来得及自己调回老家,又一个他最亲的人撒手离他而去。这件事,让他受伤的心,久久难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