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澄甫宗师三大徒弟-牛春明-李雅轩 田肇麟
牛春明(1881-1961),满族,北京人。1901年在意大利天主教会福音医院( 国施医院 )学医,专攻骨科。 适逢健侯师祖 患足疾前来就医,牛春明恳请师祖传授太极功夫。 健侯师祖 已告老退隐,不再牧徒 ,见牛春明勤恳好学,于1902年命牛春明 拜澄甫公为师,由健侯师祖代子传艺,赐名,“镜轩” (蒋按:四大弟子号称杨门四轩 -李雅轩 / 田肇麟)。1907年,牛春明由医院推荐,任北京市消防队队医;健侯师祖同时聘为消防队名誉武术教练;牛春明时常得到师祖指点,获益匪浅。1912年,牛春明在中央公园襄助澄甫公授拳;1914年,在杨家武馆任助教。
健侯师祖不但将杨家太极之拳剑刀枪及内功心法倾囊相授,而且在晚年秘授点穴 之术,可惜师祖未及传授解穴法,就驾鹤西去。由于牛氏曾练点穴功夫,内劲直透指梢。某次野餐,忘带开罐头刀, 牛师伯即用手指点罐头盒盖。
牛春明的听劲功夫极好,一般太极拳家必须身手相粘,方能听劲。
牛师伯在散手角斗之时,身手不与对方接触,亦能听劲。例如,你想用右手打他,尚未出手,牛即说:“右手请过来厂你想用左足踢他,尚未起足,牛说:
“左足请踢过来!”屡试不爽,令人惊奇。
健侯师祖仙逝之后,牛春明曾一路行医,至山西大同、河北石家庄、江西抚州等地,寻师访友,但始终未曾遇见精于点穴术者。1920年,牛春明南下宁、沪、杭,曾在上海哈同路68号设立太极拳馆,但不久即离沪去浙江,授拳于兰溪、永康一带。一日,永康某拳师来访,在客堂用茶时,此人突然偷袭,牛春明身不离座,转腰随手一送,拳师向后跌出,撞翻桌子,茶具尽碎 。翌日,拳师带来三位拳友,分立客堂四角,同时向牛春明围攻,牛氏将四人一一发出。四人请教以少胜多之秘诀。牛春明曰:“此乃太极听劲功夫,先听后发,疾如闪电,有此薄技在身,故能受困不惊,化险为夷也。”
1928年,澄甫公任杭州国术馆教务长,牛春明前往相助。澄 甫公南下上梅、广州,牛春明继任杭州国术馆教务。抗日战争期间,牛春明避祸于乡间。1946年重返杭州,在开元路37号设立牛春明太极拳社,常与通臂拳师马雨荪、八卦拳师王卓诚切磋武艺。解放后,牛春明执教于浙江医科大学、浙江省军区医院、浙江大学。牛春明在杭州青年会教推手时,门徒身后铺垫稻草,牛师大吼一声,门徒即腾空跌出,摔在稻草垫上。
1956年,牛春明到北京参加全国武术大会,各省青壮年选手与牛春明推手,均被发至寻丈之外,众人称他为“牛大力士”。 牛日 :
“此言差矣!此乃内劲,并非力气。”1960年,有关方面为牛春明拍摄太极功夫记录片《万年青》。摄影师请求 牛师伯露一手真功夫。牛师伯 嘱人取一鸟笼,打开笼门,以手掌托住鸟雀,引至笼外,鸟翅扑腾,竟然无法挣脱牛之掌心吸力而起飞,观者莫不称奇, 真乃健侯师祖 一脉相传之太极功夫也(蒋按:此段估计是编出来的)。1961年,牛春明师伯因癌症逝世(此乃吸烟过度之后果)。传其衣钵者为商世 昌、潘志诚、顾启欧、瞿文、贺鸣声、丁水德等。其女牛筱灵在香港撰写《牛春明太极拳》一书,外孙孟宪民1996年在杭州成立春明太极拳馆,牛师伯后继有人矣。
“绍轩”
田兆麟(1891-1960),乃北京消防队员,健侯师祖见其年轻力壮,勤恳好学,遂多加指点。健侯师祖授拳极其严格,一式架势未达到标准,决不肯教下一式。据田师伯回忆,当初无极式站桩和太极起势,就足足练了半年之久。由于基本功扎实,加上田兆麟甚有悟性,每日在杨家勤学苦练,功夫大有长进,多次请求拜师。因其性急好斗,健侯师祖不允。1915年,田兆麟24岁,被选为救火队领班,健侯师祖指定其向澄甫公叩头拜师,赐名“绍轩”,仍由师祖代子传艺。1917年,师祖逝世,田师伯再投少侯宗师门下,苦练杨氏家传的快拳及散手,身手柔绵而气势速猛。少侯公有“千手观音”之美誉,田兆麟手法多变而步法灵巧,颇有少侯公之风格。1921年,田兆麟随少侯公至杭州。杭州人力车夫素有“刨黄瓜儿”之恶习。田兆麟坐上车后,车夫听他是北方口音,遂索要双倍车费。田兆麟不允,车夫上前扯其衣袖,田师伯顺手一探,车夫跌了一个大筋斗。在路边候客的众车夫见状大哗,十余人一涌而上,将田师伯围在核心。但闻哼哈之声不绝于耳,倾刻之间,十余名车夫均被放倒在地。又一次,田兆麟在西湖边茶楼凭窗而坐,品茶观景。两名国民党下级军官要田让座,田兆麟不允。军官撒野动手,被田师伯发出丈外。军官回营召集十余名土兵前来围攻田兆麟,田师伯乘机大显身手,从从容容,将来人一一放倒。田师伯两次遭十余人围攻,所向披靡而本人毫发无损,于是名声鹊起,上门求艺者络绎不绝。1923年,澄甫公在北京重开山门,功夫炉火纯青。田兆麟闻讯后,专程赶回北京,与澄甫公试手。不料一出手即被澄甫公粘住,一筹莫展,连续数次被澄甫公发至丈外。田兆麟原以为自己熟练健侯师祖之中架子及少侯公之小架子快拳,杨家的功夫已集于一身,万万未曾想到澄甫公造诣如此深厚,不禁号啕大哭,跪地不起,重新叩头拜师,虚心求教。由于田师伯曾经得到健侯师祖以及少侯、澄甫两位宗师亲传口授,功夫不同凡响,曾在杭州国术比赛擂台夺魁。30年代初,田兆麟在上海南市珠宝公所设馆授拳,
·工商界人士慕名而来者甚众。田师伯又在外滩公园(现称黄蒲公园)设立拳场,公开授拳,历数十年之久。在50年代,我经常到外滩公园观看田师伯推手。不论功夫多深之徒弟,与田师伯一搭手,就受其控制,不过数分钟,即汗流浃背,不能支持,需要替换。田师伯“车轮大战”几十个回合,谈笑自若,额角上无一滴汗珠。早晨六时公园开门,田师伯即开始授拳,约十时许,到点心铺用一碗面,再与众门徒推丰直到中午十二点,方始回家。各方拳师慕名前来切磋者不少。田师伯一不问来者姓名,二不问是何门派,欣然接手,哼哈之声间,对方即已跌出,田师伯从未失手。有一位练少林拳的码头工人,能举二百余斤之石担:时常在旁边嘲笑田师伯推手并非真功夫。有一次,我在外滩公园观看田师伯与徒弟推手,此人突然在田师伯身后出拳猛击其背部,。田师伯并未回头,只听得他大吼一声,身前之徒弟与身后之码头工人均跌至一丈以外。田师伯回过头来问此人是否摔痛。此人十分羞愧,满脸通红,解释道:·(‘老师请勿见怪。我想试试您的功夫是不是真的。”田师伯置之—笑。我曾经观摩张达泉、马岳梁、郝少如、何炳泉等各派名师太极推手,可谓各有千秋,然而田兆麟师伯确实与众不同,充分显示杨家“出手见红”的风格。·’田兆麟早期弟子叶大密、陈志进、杨开儒及晚期弟子沈荣培均擅长推手。由田兆麟口述,弟子陈炎林笔录之《太极拳刀剑捍散手合编》,1943年由上海国光书局出版,上下两册线装本,详细记录健侯师祖所授之大架、器械及内功基础,可惜未将健侯师祖所传之中架及少侯宗师所传之六十四式小架包括在内,如今杨式中架、小架已后继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