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悟太极 李树峻口述(转帖) (2012-04-30 17:42:55)
标签: 杂谈 分类: 2、他山之石
一、领 悟 太 极
(一)承领派系
1、吴式拳
上世纪三十年代末至四十年代初由王茂斋、吴鉴泉两位宗师的共授大弟子赵铁庵师爷传于家父李经梧
,赵铁庵师爷在谢世前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太极拳谱》秘抄本(外界亦称《太极秘本》、《太极秘宗
》)一并授予家父。家父在赵铁庵宗师谢世后于一九五六年又拜在同门师叔杨禹廷师爷门下继续深造
。在太极推手方面,又得以推手见长的王茂斋宗师次子王子英师叔的细心指点。因家父急公好义,尊
师重道,虚心好学,悟性高敏,深得各位宗师钟爱,遂倾囊传授其真功奥技,家父亦能勤学苦练,从
而功夫大进,而立之年就已名冠京城,当时便被京城武术界誉为北平太庙太极拳研究会中的“太极五
虎上将”之一。家父自我八岁始将所得吴式拳传授于我。
其后由于机缘的关系,我于一九五七年至一九五九年十月,朝夕相处跟随王茂斋宗师的次子——以推
手技艺见长而独步京华的王子英师爷继续深造吴式拳推手,以及增加修习吴式拳的神韵和气度,期间
并得独授于王子英师爷的家传太极刀十三势及吴式拳四角推手(抻份)。在我即将走上工作岗位的时
候王子英师爷更是将其秘不外传的太极内功第四、第五步功倾囊相授(第一至三步太极内功由家父传
授)。
2、陈式拳
一九四六年经气功大师胡耀贞的介绍和赵铁庵师爷的同意,家父携艺投师,和当时的孙枫秋(家父的
义弟)、宋麟阁、刘金生、田秀臣向陈式拳宗师陈发科递贴磕头,成为陈发科师爷的首批入室弟子,
并合影留念。此后家父除按时去陈师爷处习拳外,还每周两次专接陈发科师爷上门“教馆”(旧时武
术教学术语,指师父到习武者家中“一对一”亲传),因家父深得陈发科师爷的厚爱,遂口传心授,
历十数年,直至一九五七年陈发科师爷仙逝为止。当时家父的陈式拳已几近炉火纯青之地步,用吴式
拳名家王培生师叔的话来说“能获陈式拳之精华奥妙者,唯有经梧一人而已”。自我八岁时,家父始
将所得陈式拳传于我。
期间同样是机缘的关系,在一九五五年春节我随家父到陈发科师爷家拜年时,我练习的陈式拳得到陈
发科师爷的首肯,并同意对我单独培养。于是,从一九五五年初至一九五七年陈发科师爷仙逝,我晨
昏不缀跟随陈发科师爷进一步全面系统地学习了陈式拳一路、陈式拳二路、陈式拳推手以及陈式拳初
、中阶段的单式拆招练法。
(二)承领纪事
1、从师家父李经梧,始练太极
我8岁时即跟随家父李经梧从抻筋拔骨、拳架等基本功练起。父亲言传身教,要求严格,近于苛刻。
只要他一有空,就看着我练拳,手里拿着木剑,哪个动作不规范,如肩肘未松开,或势子没下去,“
啪”就是一剑。有一次一剑打的我浑身直哆嗦,至今还记忆犹新。为了增加我练拳的兴趣,家父特意
将我表哥刘云宽等叫过来与我为伴,一起培养。练站桩时,家父先将我的姿势摆正,如“抱七星桩”
、“揽扎衣桩”、“登山桩”等,定好不动,再来摆我表哥和其他伙伴的姿势,都摆好后,再统一看
表定时,如果定时为5分钟,我则已经多站了2分钟。还有一种练法,就是“叠罗汉”式压腿,能够20
左右人一起压,家父指定我当排头兵,我的腿先放到支撑物(树杈、矮墙或窗台)上、第2人的腿放
在我的腿上、第3人的腿放在第2人的腿上……20多人全放完,压一会儿,再从最后面的人开始松腿,
我最后放松,这也已经比别人多压了好些时候。有时因为锻炼的时间过长,腿痛得无法走动,往往由
姐姐抱到床上休息,惹得母亲、姐姐常常心痛地落泪。但是那时候父亲就是我的楷模,再苦再累我都
能坚持下去。就这样无论严寒还是酷暑,按照传统武术的修练方式,从站桩到拳架,一个动作一个动
作的细致研磨,精雕细凿,严格训练,一晃就是5年。5年中我不但有了扎实的基本功,而且还系统的
学习了传统的吴式拳、陈式拳一路、太极拳基本的打轮推手,并修习了太极内功的初级功法。且小有
所成。
说到太极内功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插曲。在我11岁的时候,山东老家有一位中学校长叫索振山、一位壮
年农民叫曹德胜,前者是三期肺痨,后者更是几乎瘫痪。家父特别尊重文人,也非常看重乡情、亲情
,他急人所难,破例先传“内功”后教拳,挽救了前者的性命,也使后者成为了健全人。如果不练太
极功,这两个人的命运将不知道会如何。为什么他们的情况在我的印象里这么深呢?因为索振山学“
内功”前先举行了拜师仪式,并同我们家人一道在堂屋祭奠李家祖先。祭奠仪式后,女人退去(我妈
领我姐、妹回避),由家父向索振山亲传内功。
我当时在场,虽然不是专门教我,但没有回避我。因为已经有了3年太极拳基本功的练习,就这样,
我早早地学会了太极内功从调息、吐浊气到凝神、采物、吐纳的初级练法。经过不间断偷偷的练习,
命门处也有了强烈的气感。
后来到北京后,父亲见我的太极拳基本功已经很扎实,且小有所成。就要传授我太极内功,我告诉父
亲我已经练到吐纳阶段,父亲很是吃惊,我就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边,父亲听后哈哈大笑说,那你吐
纳我看看。我就调好呼吸,吐纳充实命门,命门处明显的有了反应,鼓起了象馒头一样的气囊。经过
父亲的检验,我的吐纳功夫确实已经达到了吐纳阶段的要求。于是父亲就继续传授了我太极内功中级
阶段的吸贴抓闭、充带脉、充前丹田直到神通于背。由于有了几年吐纳的练习加之当时年龄还不到青
春期,心无杂念。我在练习太极内功的过程中,没有出现父亲提起的“走火入魔”的症候,进步也很
快。
经过一段时间吸贴抓闭的练习,整个的带脉已经出现了“外示柔软、内显坚刚”的现象。因此在练习
神通于背的时候非常的顺利,几乎是水到渠成。
有了系统的太极内功练习并内气充盈后,父亲开始传授我如何将内气与拳架结合,也就是门内所说的
“带功练拳”。之后在和父亲推手研劲的过程中,父亲又把如何能让内气产生“鼓荡”并和推手结合
,最终达到“接手鼓荡起,发劲鼓荡气”的办法,对我进行了详细的传授、指导。
经过对“太极内功”系统全面的学习,并运用到实际的盘架和推手。我对太极拳的认识和理解又向前
迈进了一步。
在“带功练拳”时,会自然的有一股内在的气达到手指和足趾的末端,这股内在的动力同时会催动两
上肢活动,而自己并不用力,这时练拳动作更是连贯自如,行如流水滔滔不绝,且很少疲劳。同时因
为气血的运行加快,会感觉全身发热,有“流汗而不气喘”效果出现。简直就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享受
。这股内在的动力如果在实际中运用,就会引起精神状态的改变,自感力气倍增,有增强好胜的情绪
出现。
2、得传陈发科师爷,打磨太极
要说陈师爷的功夫境界,得从我父亲说起。记得我跟陈师爷刚学拳时,有一次在陈师爷家,家父跟师
爷二人推手,七八个劲后,有个劲家父没化开,被腾空摔在距离二人推手有四米左右陈照奎师叔的床
上,床板断裂,书本都震得飞起来,我父亲忙起身,双手抱拳,笑着说:“打的好厉害呀”,可见当
年陈师爷功夫之深。
经过五年扎实的基本功训练及传统陈、吴式太极拳的刻苦练习,在一九五五年正月初二,当时年满13
岁身高已经一米八零的我跟随家父第二次进京。适逢农历的春节,便随父亲到前门附近的骡马市大街
,陈发科师爷家中给陈师爷拜年。陈师爷一米七多点儿、偏瘦身材,是个很朴素和善的老人。由于几
年不见,此时见我从小孩子长成了高高大大的少年,陈师爷很高兴地问我练拳没有?还让我练给他看
看。家父便让我为师爷演练了一趟陈式拳一路,陈师爷见后赞许有加,当即征求我父亲的意见:“作
魁,把树峻交给我,我再给他打磨打磨,加点东西,你放心吗?”家父听了喜出往外,高兴的对我说
:“还不快给师爷磕头!”。
就这样我和父亲从星期一到星期六,每天早上6点到北京中山公园木头亭下练拳,然后吃点早餐我就到
附近的景山小学上学,晚上再到陈师爷家去学拳。有时父亲不能脱身,我就和义弟孙伯彦(义父孙枫
秋之子)一起去。星期天,也是早六点随父亲到木头亭下练拳,然后再到与我们一墙之隔(当时有个
月亮门)的藤萝架下跟杨禹廷师爷和他的徒弟们练习推手。9点钟我们回家,陈发科师爷这时会准时
到我们家教馆。教我练拳、推手,一练就是一上午。吃完中午饭后,师爷在我家休息一会,然后由家
父雇一辆三轮车再把陈师爷送回家。陈师爷每次来我家教馆回去的时候,家父都给陈师爷一些现钱。
有时星期天,我和家父也坐着三轮车到陈师爷家去练拳。在两年的时间里,陈师爷将陈式太极拳的套
路重新为我整理了一遍,又教我陈式推手和套路中的拆招。陈师爷平时少言寡语,但教起拳来却是一
丝不苟,非常之严格。陈师爷河南地方话的口音特别的浓厚,像陈式拳有一个动作现在大家都叫做“
揽扎衣”,而用河南口音发音“雀”是近乎发“扎”的音,“尾巴”河南的地方话是发“衣巴”,所
以这个动作的名称现在我理解应该是“揽雀尾”,少年的我对这种发音很是好奇,因此印象也很深刻
。
而更加深刻的是陈师爷在二年之中传授给我的,对陈式拳一路、陈式拳二路所有分解动作的用法,也
就是对陈式拳一、二路所有招式逐一分解的拆招训练。
在具体的动作“缠丝劲路”和拆招练习中,比较有代表性的像“金刚捣碓”,要求做到手带动腿同时
起落,右手在泛起的时候左手要有对拉下沉的意,右手的泛起要有一种卷板机卷钢板的气势,然后身
体和意识整体下沉,表现在外在的现象就是沉拳沉脚(注意不是砸拳跺脚),骨肉意识同时下沉。要
知道,跺脚同沉脚是有明显区别的,跺脚所发出的声音是很脆的单声的“啪”,而沉脚所发出的声音
是很沉闷的、有余音的“咚”。用陈师爷的话说就是“当你提起一袋子面粉,松手面袋子落地,金刚
捣碓就是要达到面袋子落地的那种通透的松沉劲,顶还不能丢”,而这种通透的松沉劲如果没有太极
内功的辅助,仅仅是靠经年累月的苦练一般是很难达到的,以下所说各式也是如此。
再如“掩手弘拳”着重体现“运劲如开弓,发劲如射箭”,掩手弘拳的开始动作要有一种挽弓的气势
在里面。“运劲”-合,“如开弓”-开,“发劲如射箭”-合即出,合即出并不是单纯的用力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