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的北京,乍暖还寒。站在西二旗的街头,雪梅姐热情地向我介绍:“我们这特别有意思,公司办公楼属于昌平区,马路对面就是海淀区”。
李雪梅现在是奇快网络的COO,旁边是她的丈夫姚震,现任奇快网络CEO。这对看上去和谐而平淡的夫妻,其实是经历过中国游戏产业四个发展阶段、见证中国游戏发展历史的“四朝元老”。雪梅姐曾供职目标软件,后任金山游戏在越南市场的负责人,页游时代创立了51WAN。而姚震则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游戏《生死之间》的开发者,强悍的开发能力让他在业内得到了一个雅号:“技术鬼才”。
一骑当千的“技术鬼才”
刚一坐下姚震就热情地介绍起奇快的新作《一骑当千》,尽管记者对这位业界传奇的经历更感兴趣,但姚震总是把话题往《一骑当千》上引。眼前这个亲切而健谈的大哥很难让人相信这就是传说中那个沉默寡言的业界传奇,看得出,在这个营销至上的年代,曾经的技术鬼才也在强迫自己做出改变。
“老邢(邢山虎)是第一个看到产品的,看到就问:你们是怎么想到的?这个点选的太强了!”提到奇快作品《一骑当千》,姚震多少有些得意。这款三国题材的战略游戏于2013年问世,在一个充斥着卡牌游戏的时代,这样的作品显得很另类。
《一骑当千》的核心玩法与当年风靡全国的《三国群英传》很像,姚震对此并不忌讳,“我们的想法是把以前单机的精华传承过来,延续游戏的魅力,产生自己的品牌。你看当年《三国群英传OL》就没有传承,不是原先那种游戏感觉了,希望《一骑当千》能在手游上找回那种传承。现在三国游戏日本光荣做得最好,我们希望三国题材能有一个国产的长线产品,别都让光荣做了。”
为了使游戏达到最佳效果,奇快花了六个月时间自行研发了一套引擎,这在国内可能是独一份。“主要还是这个产品需求很特殊,没办法。你看游戏要支持一千人对战,对3D方面需求比较大,还需要2.5D和3D的技术相结合,这个需求很特别,目前市面上没有太合适的引擎,就自己做了一个。”
谈到技术姚震并不显得特别激动,他一再强调这是多年的积累。“十几年的积累,团队有人才有技术,这个引擎做了六个月,参与的都是很有经验的工程师,如果不是这样可能时间还要长。”姚震显然更关注产品品质,没有给此举赋予太多的战略意义,“制造技术壁垒可能只是一方面,更主要为了游戏品质达到极致,不希望在开发过程中出现瓶颈而影响效果”。
1997年,《生死之间》与《血狮》先后问世,在那个国产游戏被寄予厚望的年代里,人们只记住了惨败的《血狮》,而在玩家间口碑良好、被《电脑报》评为1997年最佳程序的《生死之间》却逐渐被人遗忘。“当年《电脑报》跟我说,玩了一晚上只有《生死之间》没死过机,所以给你评了个奖”。在当时,游戏不死机确实很难做到,而且《生死之间》的程序员只有姚震一人。
在记者的强烈要求下,姚震终于肯放下产品去谈谈过去了。“《生死之间》时期完全是一种以玩家的心态做产品,唯一值得骄傲的是就我一个人做的。吴刚就说,当年要是有姚震的技术,《血狮》绝不会是那样。”
对于那款毁灭玩家对国产游戏信心的《血狮》,姚震依旧刻意维护,“当年可能就是广告做得太大了,吴刚营销确实很强。可你知道吗,他也是程序员出身,《血狮》主程不是他,可能没把控好。其实这么多年朋友的帮助对营销很重要。你看包括老邢都帮我,他就说你美工一定要加强。所以《一骑当千》请的都是行业内有名的漫画家,我们争取达到国际一线水准,不输给《三国无双》……”
一不留神,又让姚震说回去了。
畅销榜“霸榜”常客的经验谈
作为一款低宣传的产品,《一骑当千》每一次小更新都会冲进IOS畅销榜前30,并能在40位内保持较长一段时间。要知道,《一骑当千》之前还在版本调整阶段,并没有展开营销活动。“说实话,我们也觉得很奇怪!”对《一骑当千》的“意外”霸榜,雪梅姐也很困惑。
对于产品的小成功,雪梅姐觉得这更像是市场给予他们的肯定。“如果非要总结点什么的话,我觉得还是专心做好品质,市场会给你相应的回馈。另外一定要抓准玩家,比如我们在调整阶段,收费点设置的就比较少,主要还是让玩家玩爽,留住玩家。另外,坚持很重要。坚持让我们这个团队有许多起伏的经历,这可能是我们所独有的财富”。
确实,比起现在的阶段性成功,雪梅姐在页游时代的创业多少有些不顺。07年就涉足页游的他们,在08年推出基于萌系文化的游戏《萌之战争》,游戏创意十足却市场反响不大。12年推出美式动漫风格的《疯狂邻居》,被多家媒体评为A级产品,口碑很好,却因为吸金力不强被页游渠道放弃。“其实我们几次对市场判断的失误都是因为有些超前”,回首往事,雪梅姐的表情很平静。
“最早51WAN是打算做一个体育竞技平台,不过那时候姚震特别喜欢玩ogame,他觉得页游肯定会成为趋势。”“考虑到可能体育竞技08年一年就会过气,我们决定转型页游。也正是依靠页游这个概念,我们成功地拿到了红杉的第一笔投资。”
“中国用户对日系动漫的那种深情,真是你拔都拔不出来”,说到这,雪梅姐多少有些挫败感,因为她那可爱的小女儿就是日系动漫的坚定拥护者。“你看我们萌文化就走早了,有点过早地估计了市场。《疯狂邻居》采用美式动漫风格也是对风潮的判断,结果市场也不认可,可能还是文化差异的问题吧。”
曾经为金山开拓越南市场的经历让雪梅姐对越南市场非常了解,她也对中小团队开拓海外市场给予了很多建议。“越南领土小人口小,九千万人口,市场也就是千万量级。在当年,基本上都是大陆比较流行的游戏直接拿过去,大约差个两年左右。题材上武侠第一三国次之,主要原因是第一款运营的就是《剑侠情缘OL》,这也跟《传奇》在中国的地位有类似之处。实际上说到这里大家应该已经知道要选择什么题材了吧”。
越南曾经的几次战争让年轻人占国民比重很高,雪梅姐认为这样的人口结构对产品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越南市场用户质量非常高,付费率也高。但他们喜欢用外挂之外还对BUG有格外的“钻研”精神,这就要求你的产品在程序上不能有严重漏洞,一定要尽量完美再拿过去。越南硬件配置也跟中国有差距,手机差不多两年,PC可能还大于两年。”
总是对市场判断超前的雪梅姐给出了自己的忠告,“其实越南市场对手游现在呈观望的态势,对于中小团队来说进入不要太早,找准时机很重要”。
游戏元老谈业界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