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在皇宫的一条侧门之旁,我正在一边观赏其具有典型中国唐朝风格的古典宫廷建筑,一边不断“喀嚓”地拍照。看看我周围,游客稀稀拉拉、三三两两,并不多,在这场地广阔的御所里,显得颇为冷清。特别对于从哪儿都是人挤人、人看人的中国来的我,实在是有些不适应。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东游西荡的,也觉得挺百无聊赖,很想找个人一起说说话、吹吹牛,一同游览和观光。
转过身子,然后我看到,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个日本妞正走过来。显而易见,她也是外地游客,而且也是孤身一人。我顿时感兴趣了:咱们不是刚好可以组成一对吗?
这岛国妹纸大概也就20来岁的年纪,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虽不是那种非常艳丽夺目的长相,但绝对是耐看的顺眼的、挺让人觉得舒服的挺可人的一类,就像邻家小妹。
其实她也有性感的一面,正如我前面送她的诗中所写,她的“樱桃嘴”、“弯弓眉”、“柔细指”、“杨柳腰”……这些东方女性的外在美,自有东方特征的性感。尤其是她穿着深色长丝袜和深色裙子,但在丝袜和裙子之间,大腿上留了一段约莫10厘米宽(刚好可以容纳一只手)的肌肤裸露在外,格外白皙、滑嫩的样子,这是她身上最性感、最突出的部位,迅速亮亮地刺了我一眼,我身体的某个地方、我内心的某一处顿时猛地动了一下,而这种感觉好久都没有过了。
容不得我细细品味和分析了,人儿已经到了跟前,我唯恐失去大好机会,赶紧上去搭讪。
我那还算过得去的日语水平,让我俩此后的交流和相处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障碍。
果不其然,她也是一个人来这里游览。我便装做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言语不通的样儿——实际上也是这样,向她讨教眼前景点相关知识一二,以及请她帮我拍照、顺便也给她拍几张之类。
这女孩的确是非常乖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打听,她名叫花子(姓什么就不说了哈,牵涉人家隐私),来自遥远的“宛在水中央”的奄美大岛。
我马上卖弄起“学问”来:“你那里是属于琉球群岛,位于东海和太平洋中间,南边靠近冲绳岛,北边靠近种子岛、九州岛。是吧?”
这个名叫花子的姑娘对我的“博学”顿时表现出非常真诚的钦佩。没想到,一个中国人竟然对她那远离本州主岛的家乡如此了解!
前面说了,我的日语水平只能算是勉强过得去,因此我与花子的交谈双方也并不是完全能听得懂,偶尔还要夹杂几个英文单词,以及打手势、指示实物等做法,那亦只能做到百分之八十。当然,这已经算是很不简单的了。
我又背诵了一段诗句:“云海苍苍,白雾茫茫,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并告诉她,这是中国最早的诗集《诗经》当中的代表作,台湾言情女作家琼瑶还有一部名叫《在水一方》的小说,还改编了电影、电视剧,就是用这首诗做主题歌,似乎是林青霞、秦汉主演,邓丽君主唱。
花子对我更加佩服,一副向往的神情。中国博大精深的古典传统文化,在日本还是有很大影响力的。另外谈到邓丽君、林青霞、秦汉,对这些演艺明星她倒比较了解。
对一个陌生女孩子,她的年龄、身份,她在哪里工作或上学、她为什么来这里旅游,等等,来龙去脉,我是不能问得太多了,那样太唐突,太没有礼貌了。而且我也没有必要关心她的过去,只在乎眼前的快乐就是。所以我们根本避谈这方面的话题。
我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良机,便适时地向花子提出,希望与她一起游览,请她给我当导游,向我讲解这些文化知识、典故风俗什么的。再说彼此也有个伴,不会那么冷清、孤独。
花子没有拒绝。好像她就不懂得拒绝,她的词典里根本没有“拒绝”这个词似的。
那么,由我预先提出支付她一笔“导游费”么?我都不好说出口。一则,这样显得生分,反而让对方姑娘家不高兴;二则,该给她多少,也不好定,多了,我出不起,少了,我又不好意思拿出来;三则,在后面一同游玩的过程中,我发现花子很有钱,小坤包里的钞票都是几万几万日元的大额币,而我的钱不过是几千几千而已,在她面前倒显得很寒酸。人家日本人就是富裕,咱怎能跟人家比?乖乖认输吧。
而这也说明,后来我俩很自然而然地有了最深刻、最亲密的关系,那完全是出于她的自愿,一丁点没有金钱的因素;再说除了住宿旅馆、吃饭喝酒的费用,我也没给过她一分钱。
至于各景点的门票,人家日本都是免费开放。不像我们中国,贵得离谱。
不管怎么说,我们就在一起边游边聊了。
月3日的流镝马祭,一次是5月15日的葵祭(京都三大祭之一),7月还有御手洗会,可惜都不是这个季节。
我看到其中有处神殿供奉着一尊女神,且其五官姣好、体态婀娜,想见一定是位美女,于是我机智顿生,又有“神来之笔”了,对花子说:“你到这里来算是来对了。”
“为什么?”花子觉得很奇怪。
“这里供奉的是位美女神,而你本来也是一位美女,现在求得这位美女神先祖的庇佑,这样下来那你不是更美了吗?”
花子开心得哈哈大笑,颊靥如花,一双眼睛里溢满高兴和自豪,可又两手不断摆动,仿佛中国人“哪里哪里”的客气、谦逊态度。真是可爱。
我们还游玩了东山、岚山,这是京都两座风光绝佳的小山,苍松翠柏、树林葱郁,环境幽静、一尘不染。东山其实就是著名古刹清水寺的所在,清水寺我已经去过了,我与花子后来去的是东山另一面。岚山则有“京都第一名胜”之称,是春季看樱花、冬季看红叶的好地方,山下还有当年中国政府总理周恩来阁下访日时留下的“雨中岚山”的诗碑。这时树叶还没红透,仍以绿色为主,但也有紫色、黄色、橙色、淡红色等,显得绚烂多彩、一望无垠,非常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