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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途中坐卧行吟

来源:网络转载 2014-04-03 09:46 编辑: 网络 查看:

[人在途中]

山城泸州

2010-05-03 23:54

星期一

  泸州,地处四川东南,邻川渝滇黔四省,三月份出差我有十一天时间在此停留。
  听说过泸州的人,大多因为白酒:泸州老窖、国窖1573、郎酒红花郎……没错,“风过泸州带酒香”,说的就是这座每年春晚给CCTV交最多保护费的城市。泸州人称“小重庆”,它和重庆有许多相像之处:依山而建,两江交汇(沱江在泸州汇入长江,嘉陵江在重庆汇入长江),突岸码头(泸州的“管驿嘴”,重庆的“朝天门”)。既然是山城,道路坡度就不会小,据某位的哥说,泸州最陡的路在龙马潭区中医院附近,坡度超过五十度,司机们下雨天不敢走,因为开下坡后回头会再也爬不上来。我当然觉得他在吹牛,按照道路设计规范,这样的路不可能被允许建造出来,否则可以当过山车玩了。但要说泸州道路之陡,我是亲有体会:一次是去弥陀镇政府,两公里长的下坡路,坡度大概有二十度,路面布满减速条;还有一次是在黄舣镇,一条连接镇区和江边的道路长八百米坡度三十度左右,路上四五个骑小轮车的小伙子,人家在这玩极限运动呢!山城的路,弯曲复杂,方向难辨,初来乍到容易犯晕,不过我很快观察总结出一个规律:泸州老城中央地势最高,滨江地带地势最低,以城中心为基准点,“东南北低西平地”,记住这句话就不会迷路。想去江边?一直挑下坡的路走就好;想去城中心?一直挑上坡的路走就好;想去城西?一直挑坡度变化不大的路走就好。如此一来,去同一个地方每次都能有不一样的路线,可以随便乱走,只要遵循上坡下坡的原则,一定不会出错,哎呀,太好玩了。
  产酒之地,民风豪放。泸州人喜欢开快车,同时还喜欢乱穿马路,概括地说,就是泸州人不怕死,其它地方过马路靠灯亮,在泸州过马路靠胆量。城区里各色往来如飞的车辆中,最能开最敢开的当属出租车,时速轻易不下八十。朋友你郁闷吗?朋友你心情不好吗?没关系,出来兜兜风吧,乘坐泸州交通公司的绿色的士,只要五块起步价,追随梦想到天涯,站在马路边手一招,这个世界就是你的了。拉开副驾的车门钻进去,这时坐你旁边的无论是戴佛珠的慈祥中年大哥,还是戴尾戒的羞涩青年帅哥,都会立刻变身舒马赫,起步、挂档、加速,超车、大转、急刹,进弯、甩尾、漂移,街景嗖嗖向后倒退,大风呼呼扑面吹来,那感角,像骑着一头野驴奔驰在F1摩纳哥站的赛道上,让人不禁想起一首老歌《野驴呀女郎》:“很远的地方有辆的士,名字叫做野驴呀,如果你得到它的车票,你就永远不会老……野驴呀,神秘野驴呀,野驴野驴呀,野驴呀,神秘野驴呀,我一定要找到它。”我野驴,我幸福,嗯哼。
  四川山美水美人更美,不管是在成都、重庆、遂宁,还是在泸州,老碰到鲜花,我这个牛粪表示丫力很大。吃个饭女服务员漂亮,坐个公交车女驾驶员漂亮,超市结个帐女收银员漂亮,好不容易去电脑城买条电源线,店里的小姑娘长得很一般了,不料,她说这个得问老板,说完消失,一分钟后,美女老板款款而来,天啊,还给不给人活路了?光外表美不够,好迪洗发水教育我们:“心灵美才是真的美”。俗话说“少不入蜀,老不离川”,四川人松弛乐观的生活态度自有一种别致的优雅。上海地铁里人们身体前倾20度与地面成锐角向前冲,泸州长江边人们身体后仰20度与地面成钝角慢慢踱。麻将馆随处可见不稀奇,令我们震惊的是,有次参观沱江三桥,看到下面枯水裸露的河床岩石上整齐地摆着几十个麻将桌,麻将都打到沱江里去了。去泸州最大的新华文轩书店买地方志,地下一层是文学类图书,在一排排书柜之间,老老少少席地而坐,手捧书本背靠书柜看书,地板被书店员工拖得干干净净,墙上一则标语:“没看完别带走,下次再来看!”回想小时候去书店看书总被赶,此情此景顿时让我倍感温暖,当地人的耿直宽厚也一览无余。四川人民好,四川菜更好,常年被甜不啦叽的上海菜摧残,这下可解放了,几个同事中我最喜欢吃辣最能吃辣,他们形容我吃起菜来两眼发直目露凶光。泸州市区的房子均价大概3000块左右,有天我们路过一个滨江楼盘,陪同的张科长说这是泸州最贵最好的三个楼盘之一,价格5000多,我们隔着车窗看到那漂亮的多层复式楼房、森林湿地绿化、无敌沱江江景,简直肝肠寸断,苍天啊,人美菜好房便宜,赶紧跳下车找个姑娘结婚算了!
  我喜欢晚上洗完澡后去江边走走,长长的滨江路树木繁茂,有绿地有步道有广场,我看跳舞打气球买糖画吃,我凭栏远眺眼神迷离,江风很大很凉爽,我不忧伤,我只想快点把头发吹干好睡觉,哈哈。除了吹发型,江边的另一件乐事是和同事们一起吃“坝坝鱼”,通俗说就是渔民在岸边开的大排档。每个排挡在江面上有一条对应的渔船,吃鱼要亲自下去挑,以示新鲜,从排档后面出去,沿陡峭的土台阶往下走五十米即是长江江面,再踩着一条晃晃悠悠的木板跳上渔船。鱼的价格从三四十块一斤到一百多一斤不等,他们每次都万般信任让我去挑,我每次都不负众望拣最贵的买,船家笑嘻嘻地掀开甲板上的盖子露出灌水的底舱,一网兜捞出条江团鱼:“这个行吗?”“行。”大叔把鱼往甲板上一扔,抄起旁边碗口粗的大木棍,抡圆了邦邦两下把鱼敲死,干净利落,我内心忍不住感慨:啧啧,如果那些提傻逼提案的人大代表也能享受到这种待遇该多好啊。二十分钟后,鱼做好端上来,我们一群人二话不说,边吃边抱头痛哭:为什么要让我们吃到这么好吃的鱼?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鱼?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到泸州第二天,我们的德国总工突发急性肠胃炎,我送他去医院。急诊室里,我正把总工的病情叙述翻译给医生听,一个护士姑娘走进来,她手拿体温计,激动得满脸通红,大概在想:学了那么多年英语终于有个老外能让我好好表现一把了。只见她走到总工跟前认认真真字正腔圆地说:"Hello, Let me take your temperature please!"不料之前一直在说英文的总工非常善解人意地回答了她一句:“不用,我会,我自己来!”唉,人生啊,总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突如其来的打击。
  干我们这行的,相互之间称呼“工”,每次当地设计院的人叫“李工”时,我心底总会暗暗庆幸:幸好哥不姓龚啊。按照日程安排,离开泸州前一天,李工要配合协助戴工、王工测绘古建筑雷家大院。结果工了半天,一见面发现她们不过是两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姑娘。出发前我问:“卷尺带了吧?”她们说:“没啊,我们还以为你会带呢。”等她们俩回单位拿好卷尺,我们打上野驴,再换乘十几公里摩的来到雷家大院。出发时我看她们手里没拿相机,本想问一句,但转念一想没准人家带着卡片相机放在兜里呢,果然,这时她们很淡定地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同时不忘安慰略显惊愕的我:“没关系,这手机有拍照功能。”我赶忙从背包里掏出相机:“不用不用,拍照的事情交给我吧,你们负责测量和记录就行。”她们掏了一遍口袋,面露难色:“笔忘带了,你有吗?”我翻出一支笔递给她们,噢,原来我就是多啦A那个梦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出门办事随手带上个处女座男生是多么地重要啊!
  泸州是座小小的山城,这里的人们热爱生活,他们的阳台、楼顶栽满花木和盆景,他们把不忍砍伐的老树留在道路中央,他们的每一声“要得”都带着亲近与善良。每个晚上我会把房间的落地窗全部打开,这个处处种满桂圆树的城市拥有和故乡一样味道的空气,晚风轻拂,往事和煦,我会记住这段时光:我在宾馆的桌子上工作到天亮,躺一个小时起床去汇报;泸州医学院附院的病房里,我和满头银发的德国总工一个下午促膝长谈,我们聊中国的农村,聊儿时的趣事,聊马勒,他慈祥得像我的外公;雷家大院院子中间铺满干草,妇女和孩子在墙根下晒太阳;我坐着摩的飞驰在四川最美的乡村公路上,左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和山峰,右边是奔流向海的滚滚长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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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五日游

2009-09-10 19:07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