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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丹丹从南京回来了。我去火车站接了她,多日未见,加上刚过周期,两人不免很是激动,在外吃过晚饭,迫不及待来到租的公寓内,又是一番云雨(此处省略1000字,按下不表)。
激情过后,丹丹对我说,本周是否有空,她父母极力邀请我去她家,她要求我一定好表现好,让她父母满意。所谓“表现好”,我猜都能猜到,无非装出一副“努力上进,追求事业,抱有远大理想并且勤劳能干,尊敬长辈加上言行举止得体大方,没有不良恶习,丈人敬酒劝烟,即使‘五中全会’也要装作深恶痛绝一般的新时代青年”嘛——这容易,角色互换我很熟练——何况,我和丹丹的这场恋爱故事本身就是一个荒诞的角色模拟游戏,只是在不断的挂机练级中走入了深渊……
既然与丹丹约好,哪怕是一场戏,我却忘记了剧本本身的不真实性,极大地投入了,往往会假戏真做,甚至连我自己都怀疑这一切是真实的了。“毛脚上门”也要精心准备一番,无非超市里脑白金、椰岛鹿龟酒、金日洋参胶囊+旺旺大礼包再配个水果花篮,大包小包轰上门去,虽然显得俗气却必不可少。一圈下来,千把块已用去,丹丹自是有些为我担心,谁让我在她眼里还是那个“每个月千把块工资的小职员”呢。丹丹的体贴自然换来我一番感动,豪言壮语总要表示一番:用在你身上,只要让未来岳母开心,我不在乎嘛——人一旦无耻,挡也挡不住啊。
丹丹家在园区贵都花园,望见海关大楼的大钟,转个弯就进入了小区。周日下午4点,在丹丹陪同下,拎着这些大包小包的“敲门砖”来到她家。进门换鞋,礼物放下,泡茶入座,固定程序不再赘言。新“女婿”首次上门自然不能太放肆,端正地屁股搭坐在沙发一角,还要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不敢造次。正所谓在“阿要看电视,不看;吃点瓜子呢,我自家来”的假斯文中开始了首次“外交会晤”。
礼节性寒暄之后进入正题,丹丹她母亲厨房内也正巧忙好,解下围裙,陪同其父一起坐了过来,我料到必是要开始“审讯犯人”了,也就是查户口了,无非家庭背景+学历+职业(从旁侧击推算出收入)+房子+车子+其他他们认为有必要知道的东西。另外还要在两年知识分子的厚厚的镜片下,观察是否有轻浮没教养的动作,比如说翘膀搁脚,双腿抖动这些小动作嘛。在想好台词一一回答他们的问话同时,我也在暗地里观察着丹丹的家。可以看的出,这是一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或者说书香门第吧,无论是墙上的书画还是装修布置,透露着些许文化气息,有点内涵,不像有些暴发户家虽然弄得金碧辉煌却俗气得很。
无意中,我也会主动出击,转换话题,比如说扯到墙上的某副书画作品中。这让丹丹的父亲感到有些意外,因为之前我的回答还是以前丹丹告知他们的情况,他们眼中的我无非是一个技校毕业的家里双亲都是“做胚出身”的退休工人,他们骨子里是有点鄙夷的,或者说认为我根本就不懂这些高雅艺术的。谁料,我看似无意的扯开话题,引到书画鉴赏甚至引经据典地说出某副字画的创作背景时,丹丹父亲不禁感到惊诧——他们当然不知道我好歹也算是苏城的文化界人士,平日里接触的也算有些鸿儒大家;更不知道我祖上还是姑苏望族贵潘之家——当然,如果一开始告诉了丹丹这些实情,恐怕就不是今日之喜剧效果了。
丹丹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此时竟然有些忘记我和他的身份差距,仿佛找到了知音,竟然主动与我谈起了这些高雅艺术了,也许在他眼里,我一个“技校生、打工的”在人文知识方面的素养大大超过了他带的学生了。他主动邀请我随他进入了书房,屋内的字画,还有明清时期的文案摆设更多。我嘛点到即止,即略作把玩点评,又作谦虚状,恭维他一番。老教授一时兴起,铺开桌上宣纸,蘸了墨开始挥毫几笔。我细观之,一手颜体,内容嘛无非《诗经》开篇那两句。在我吹捧他的字苍劲有力又带有几分嶙峋瘦骨风格之后,我当然也要来露一手嘛。别的不敢吹,小生自幼跟随已故的苏州书法大家瓦翁老先生学过几年书法,也算是“关门弟子”了,肚里这点“花露水”还是有的。好,你既然跟我来“关雎”,我也不客气,接过笔墨,客气一句“班门弄斧,献丑了”,刷刷几笔,接下来两句“好逑”跃然纸上了。收笔墨干一气呵成。老教授一番端详,我看得出心里其实已是在赞扬了,但总要搭搭架子的嘛,不表露出来而已。
正切磋艺术间,外面喊开饭,第一关闯关成功。饭桌上,我也不能装得太拘束了嘛,老教授品沙优,我总不能“雪碧冲红酒”,或者装单纯和丹丹一样喝统一鲜橙多吧,那就奉陪到底。你一杯我一口地倒是其乐融融。
饭桌的话题,丹丹父母无非感到好奇,照我的人文素养,为啥只有读到技校呢,另外也不像平民家出身啊。我知道不能拆穿,只能用家中贫寒,但自幼爱好,钻研琢磨,略有小成加以搪塞。他们不免有些感到惋惜。撤了饭局,继续开始审问,我知道第二关又过了,第三关开始要实质性内容了,无非房子怎么买,今后婚姻日程、人生规划这些大方向了。这个东西嘛,不能满话讲尽,首次稍微表个态就这么过去了。
套用CCTV惯用语句总结本次上门:双方在友好的氛围中结束了本次会晤,就XXX问题达成了普遍的共识,并就下一次双边会谈确定了具体日程……
到了该分别的时刻了,丹丹送我回家。在车里,我调侃她,“怎么样,今天我表现不错吧”丹丹有些感动:“你发挥得比我想像得好上100倍,我都在开始怀疑,我要重新认真审视你——我最爱的人,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我爱你,丹丹”刹车,靠边,唇贴上唇。
(未完)
作者:liuxs668 时间:2008-10-28 13:10:23
沙发!YY贴,留记号先
作者:肇东小刀 时间:2008-10-28 17:14:19